“嗡嗡翁.......”
江崇包里的手机在不断地震动,江崇拿起手机,看到是方叙打来的电话,江崇走到阳台外,接通了电话:“方叙,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方叙大大咧咧的声音:“你昨天让我查的药有结果了,是度洛西汀。”
“这是什么药?”
“抗抑郁症的,话说你这药是从哪里来的?你身边有谁得了抑郁症吗?”
方叙的话还在不断地从手机中传来,江崇却一个字都听不见,江崇转过身,看到趴在桌上正在玩手机的俞辛。
俞辛用一只手垫着下巴,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手指翻飞,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喂,你还在听吗?”
江崇觉得方叙的声音有些聒噪,挂掉了方叙的电话。
从小到大,俞辛就像是一只小狐狸一样,狡黠又乐观,别说哭,连烦恼都很少有。
这样一只小狐狸,怎么会患上抑郁症呢?俞辛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他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
江崇心里忽然升起一丝胆怯,从警八年,面对各种犯罪分子,江崇从未有过胆怯的时候,不知怎得,看到俞辛,江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你怎么了?”
江崇脸色凝重,嘴唇都有些发白,之前都还好好的,一个电话之后,俞辛能感觉到,江崇的状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江崇不说话,只是紧紧的看着俞辛,江崇的目光太过炙热,俞辛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江崇终于明白那天赵寻在公安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俞辛患有抑郁症,面对审讯这种高压的环境,他随时都会陷入极度消极的情绪中,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在俞辛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崇忽然伸出手,握住俞辛的手腕,把俞辛拉入自己怀中。
江崇一八九的个子,比俞辛一八零的个子高一些,俞辛的额头刚到江崇的嘴唇,江崇低下头,把头放在俞辛的肩膀上。
江崇的身材高大,俞辛整个人都被江崇笼罩着,俞辛能清晰的感觉到,江崇的身体在发抖,江崇的呼吸也变得凌乱。
江崇的异样让俞辛不敢推开他,只能又问了一句:“江崇,你怎么了?”
江崇的手紧紧的握着俞辛的手腕,俞辛的左手带着一块黑色皮质腕表,江崇的手指从表带下摸到了两条凸起的伤痕。
江崇救过很多自杀的人,见过很多割腕自杀的伤痕,也知道割腕需要多大的勇气,会遭受多大的痛苦。
俞辛用刀割破手腕的时候,他那个时候,该有多绝望呀,他该有多痛呀!
江崇感到胸口像是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当他试图说话时,声音变得哽咽,每个字都像是被卡在喉咙里,难以流畅地表达出来。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尽管江崇努力抑制,但它们还是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湿润了脸颊,留下了一道道温热的痕迹。
江崇侧过脸,看到俞辛小巧的耳朵,江崇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耳朵尖,双手的力度又大了些,把俞辛整个人,都紧紧的搂在怀里。
“俞辛,对不起,对不起。”
江崇的指尖不断地摩梭着手腕的伤痕,俞辛很快反应过来江崇知道了,俞辛感觉到,几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脖子上,俞辛想起过去那些难熬的日子,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对江崇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没事,都过去了。”
江崇闭上眼睛,用手指擦掉脸上的眼泪,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睛的水色少了很多,眼睛变得通红,江崇微微松开了些,又亲了亲俞辛的额头,看着俞辛的眼睛,用带着一丝祈求的声音说:“以后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从见到江崇的第一面,俞辛就能感觉到江崇还是和许多年以前,从未改变过,俞辛从来不是一个由于扭捏的人,可是手上的伤疤就会让俞辛想起父亲俞淮的离世、江崇父母的反对。
江崇的眼神温柔深邃,坚定而有力,俞辛知道,江崇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站在自己身边。
这次回国,俞辛是为了寻找一个真相,前路茫茫,不知道有多少敌人躲在背后,父亲俞淮的死、李贵的死、杨超杀人的真正动机、莫名其妙出现在李贵家的指纹,前路茫茫,自己已经深陷泥潭,俞辛不愿意把江崇拉入这摊泥潭之中。
俞辛抬起头,准备好了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俞辛低下头,看到江崇握住自己的手腕,江崇的手掌厚实温热,掌心源源不断的出来热量,让俞辛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俞辛还记得,以前冬天的时候,俞辛特别畏寒,一双手总是冷冰冰的,江崇就总是把俞辛的手握在手里,然后揣在自己兜里,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俞辛的手。
俞辛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江崇的眼睛:“给我一些时间,等我想好了,我再给你回复。”
俞辛没有答应,江崇有些失望,可是俞辛也没有拒绝,俞辛说的一些时间,没有一个明确的期限,可是江崇愿意等,等到俞辛愿意把所有事情告诉他的那一天,等到俞辛愿意接受他那一天。
“那你搬过来住好不好?”
俞辛的精神和身体都不好,现在住的地方又差,江崇恨不得把俞辛立刻就打包到自己家,好吃好喝的把俞辛过去吃的苦都弥补回来。
搬回来住?
俞辛下意识地就是拒绝,自己还未想清楚和江崇的关系,搬过来住算是怎么回事?
“不,我的房租交了半年,我还有三个月没住,不能浪费了。”
“你搬过来住,那些钱我给你出了。”
有钱了不起呀,我又不是没有钱,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呀,还没有搬进来,就一副要包养的架势,那以后的家庭地位还怎么争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