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二次。
“娘,我要退婚,我不要再与陈家结亲了。”
瑰丽哥儿再次坚定退婚决定,陈清臣心中平静了,晒笑之余想到嫁不嫁陈家人可由不得你,不过此陈非彼陈罢了。后来他说退婚一事的原由不在他,所以不惧流言议论因为问心无愧,听在耳里的陈清臣心中欢喜更甚了。
原本以为他是温室娇养的名贵花朵,没想到也有临风聚雨而不乱的坚毅。
后来送他下山,一直注意其脚下的陈清臣及时伸出胳膊借他平衡身形,那是俩人时隔十来年后第一次触碰。
久远到险些以为隔了两辈子。
两家如愿以偿退婚他怕迟则生变,所以他提早放出宫中选妃流言,发酵两天后,时机成熟了。他先去找了母亲,道明心意,陈夫人恍恍惚惚记住数年前他那一场大醉,匪夷所思问:“所以那次喝醉是因为你知道谢琅華定亲你没有机会了,所以才借酒消愁?”
陈清臣无法否认:“是。”
陈夫人揉额:“等等,你让我捋捋。”
儿子一直不想成亲她以为真是心无所属一心专注于公务,却不想恰恰相反,是早已情根深种不能自拨了。她纳闷:“那你当年为什么不早说?还同意跟邹家婚事?”
对此陈清臣不想多谈,只道:“同意邹家婚事大多是出于当时政局考量,老师出身清流与之结亲对当时的我是最好的选择,陛下也是这样设想的,毕竟当时我已经风头太盛,如果再有一门显赫妻族,只会让更多人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对之后朝政布局是不利的。”
所以当年那桩亲事无关喜欢,只是合适。
虽说这样的亲事结了对女方极为不公平,但陈夫人也深知朝政上的事非是她一妇人家可以窥见其中利害的,这点她不再多问,沉吟声说:“如果谢琅華跟陈蔚的婚事没退,你会如何?”
陈清臣心中一痛满布悲伤,垂目间难掩苦涩,说:“我会离的远远的,格守本份,藏起所有注视当作从来没有这份悸动。”
没想到年少成名的儿子心里有这么重的悲伤,陈夫人心疼不已,拍拍他说:“那你甘心吗?”
沉默半晌,他道:“不甘心又怎样?娘应该清楚世间事没有不甘心就能成事的道理,芸芸众生,多的是求而不得的失意人。”
命运从来不可怜不甘心的人。陈夫人迟疑:“他跟陈蔚的婚事虽是退了,但这桩婚事既然存在就不会被遗忘,你又是陈蔚六叔的身份,如果你上门求娶,于世欲伦理怕是惹人非议。你身份超群无人敢在你面前置疑,但他不一样,”
陈夫人的担忧不无道理,陈清臣心里也有打算,抬眼严凛说。
“我会护住他。”
“倾我所能。”
是‘倾我所能’而非‘尽我所能’,可见这样的决心陈清臣下得有多坚定,所以才有那道赐婚圣旨,庆幸谢父乐见其成,也庆幸谢琅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惧流言蜚语,点头答应了这桩婚事。
自此,陈清臣终于能睡个踏实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