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来有之,越是世家大族对两姓结合越发看中,它不是俩个人的结合,而是俩个家族的结合,
牵一而动全身。谢家乃数代旺族不假,陈家虽不及谢家底蕴,但后来者居上,如今不管在朝堂还是在朝堂之外,都影响深远不可小瞧。
在这种牵连深远的情况下,想要解除婚约,快刀斩乱麻怕会势得其反,从长计议又会错失良机,必须双管其下,攻其不备。想到这谢琅華目露复杂,他不怀疑这时候陈蔚对他的感情,但经不起时间跟挫折的感情,终究肤浅。
双方家族不会想退婚,陈蔚也不会想退婚,那么唯有从苏影着手了。
前世他撞见苏影表白陈蔚后,陈母转尔也把人送出陈府,后脚就被陈老太夫人藏在城西一栋私宅,但野心不小的苏影并不甘心就此死心,而是想方设法打听陈蔚行踪,又表白了一番。
这还是苏影当年被压在雪地磕头时,气极败坏自己说漏嘴的。
机会不容错过,谢琅華打起精神去到谢母院子。谢母本姓李,出身俞州旺族,四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宜,看起来就跟三十多岁一样,谢琅華顿时眼眶一红。
谢母吓了一跳,茶都不稀得喝了:“怎么了这是?好好的怎么就红了眼睛?”说着起身就掏出丝帕给他擦。
谢琅華握住她手扶回软榻,盈泪笑回:“娘我没事,就是午觉时做了个梦,梦见你苍老白发的样子,一时忍不住就眼眶酸了酸。”
视线情不自禁移向母亲一头浓密黑发,心中酸楚不忆,他到底是错的多离谱,才让前世的母亲为自己熬出一头白发?
看谢琅華一脸沉郁还以为是为梦中白发一事,谢母挪揄笑他:“只要是人,就哪有不老的?我还是那千年老妖怪不成?”
说完又嗔怪拍他道:“梦都是反的,你呀,就是心思重,平白给自己招出眼泪来。”
谢琅華堆起笑着倚着谢母:“我到希望娘就是那千年老妖怪,法力高强,本事极大,那样我就能永远呆在娘的羽翼下,被娘保护着,安安稳稳过一辈子。”
谢母气的锤他:“想得挺美。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趁早给我嫁出去,省的一天到晚给你操心这操心那的,我也好多活几年。”
做娘的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谢琅華记得前世也是这样,平日里嫌他烦,到他真出嫁那日,哭的最狠的也是她。
“我舍不得娘,我不出嫁,我就让娘养我一辈子。”谢琅華箍着谢母半是试探半是玩笑说。
不想谢母半不感动,反怀疑睨他:“跟陈蔚闹别扭了?”
谢陈两家交好,谢母看着陈蔚长大,是以也区别旁人直接喊名字。在陈母那也是的,直接喊‘琅華’。谢母以已心渡他人心,以为这是表现亲近,信任,爱护的意思。
但人心诡测。
谢琅華垂目掩去眼内讽刺,转尔抬目轻笑:“娘想哪里去了,好好的我跟他闹什么别扭?就是想多陪爹娘几年,多多尽尽孝心罢了。”
说完转移注意问道:“对了娘,过两天是不是白云寺祈福的日子了?”
白云寺是盖在城外半山腰的礼佛大庙,每月初一是大祈福日,上京权贵夫人们习惯那日入寺礼佛。谢母不疑有它:“是祈福了,前儿你陈伯母还来口信邀我们一起去,看你这两日愁你那一屋子宝贝花草,便拒了。怎么?你想去了?”见他点头,转尔轻笑:“行,你想去便带你去就是,明儿我给你陈伯母去个口信,约一起走,也好有个伴。”
前世苏影气极败坏说了不少私会陈蔚事列,其中就有白云寺之行。难怪他不知道这些,原是娘心疼他便拒了白云寺出行,到没想反方便了苏影。
想到这,谢琅華失笑:“娘怎的一下说风就是雨的?花房的绿荷正是抽芽的时候,离不得人,娘想去便去,不用顾虑我。”
“你不去我去做甚?”谢母佯装扶额,唾到说:“好好的春日我都困不够呢,拜佛祈福哪日都能去,劳什子与旁人凑那人堆去。”
“娘都是要当祖母的年纪了,怎么还贪那懒觉?”谢琅華笑她说。
气的谢母没好气锤了他两把,一迭声把他撵出门去。回了自己院子,谢琅華脸上堆起的笑意敛的一干二清,招手瑾兰:“城西梧桐巷有处宅子。。。。。。”
两天后白云寺祈福,谢琅華一清早把谢母闹起来,改口又说想去了,谢母嘴里怪他想一出是一出,但行动上却是丝毫不含糊准备出行马车,临行时要派人去陈府说一声时,被谢琅華拦下了。
“娘何必多此一举?白云寺又不会跑,总是会碰面的。再则,之前没约一起这时候再约怕不是反要耽误了。”
谢母迟疑:“这样总归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