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弄错,我再三确认了,就是羊角县。”沈确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他从胸腔中挤出一抹冷笑,嘲道:“呵,还给我升了官,一来就是知县。”
“我图他这个知县吗?真是太可笑了?那可是羊角县呀!”
沈确扯了扯嘴角,轻声道:“别担心,吏部的人说,武威将军已派了一支小队常驻县里,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情了。”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大相信。
“笑话!这么安全,其他人怎么不去?怎么就轮到了你这个刚踏进官场的新人?唬谁呢?”孟钰玲怒极,她双手叉腰,来回踱步。心中的气,她很想发泄出来,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向谁发泄。
“有的选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沈确的这句话就像是一根针一样,一下就扎破了孟钰玲心中鼓胀的气球,让她瞬间瘪气。
无奈和不甘充斥胸膛,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空气仿佛能凝结成冰。
“那我们该怎么办?”孟钰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寻求出路。
“我一人赴任就好,你和娘还有小铃铛就留在青城。”沈确抹了一把脸,决绝地说道。
“这怎么能可能!”孟钰玲第一个表示不同意,“我跟你去赴任,娘带着小铃铛留在青城。”
“这不是开玩笑的。要是匈人再次进攻,真的会命丧黄泉。”沈确无奈地抬起头看她。
“我也没有在开玩笑,我想的很清楚。”
两人的目光交汇,无声对峙了一会,沈确率先败下阵来,“拗不过你,要跟就跟吧。但如果真的沦陷了,你第一个跑知道吗?”
“嗯,知道了。”孟钰玲一口答应下来,可到时候跑不跑,就不由沈确说了算了。
她见沈确开口还想再说点什么,干脆仗着自己站立的姿势,将椅子上的他一把揽入怀里,拍了拍脑袋,“好了,别想这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
“现在呢,我们要打起精神来,继续收拾东西,不然明天真走不了。而且,如果我们再不出去,蒹葭和墨竹估计已经担心死了。”
沈确沉默,他不愿起身,便将头埋进孟钰玲的腹部,闷声闷气地说道:“再待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哎,好吧好吧。看来,小铃铛这么会赖皮撒娇,都是跟你学的。”孟钰玲扯了扯沈确的耳朵尖,妥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