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外头熟悉的乡音,沈确推开马车的窗柩。离家越近,他内心的情感就像即将沸腾的开水,越升温、越翻涌,心跳也愈发的急速,仿佛要冲破胸膛的桎梏,从喉咙跳出。
但马车仍在前进,窗外的景色也在不断地变换,直至墨竹“吁”声勒马,沈府,到了。
“黄叔,开门!是我们呀!”
闻声而来的门房拉开门闩,看见立在马车前的沈确和墨竹,他惊喜地转过头,大喊:“小姐,老夫人,姑爷回来了!”
说罢,他满脸喜意地跑上前,牵过缰绳,“姑爷,您先进去吧,小姐和老夫人都很想您,这儿交给我来就行。”
“好,那就劳烦黄叔了。”
“不劳烦,不劳烦。”
提起行囊,沈确便急匆匆地往里走,却跟飞奔出来的孟钰玲撞了个满怀。
“嘶。”“啊!”冲击之下,沈确和孟钰玲痛呼了一声,同时抬手捂住受伤的部位,只不过一个是捂住胸膛,另一个则是捂住鼻子。
“没事吧?”往后踉跄了几步,沈确稳住身体,第一时间抬头去看孟钰玲的情况。
“痛死了!”孟钰玲低头捂住鼻腔,控诉道。撞上沈确胸膛的那一瞬间,她就感觉就跟撞上了一块石头一样,难掩的酸胀顺着鼻梁直冲脑门,刷地一下,眼泪就出来了。
“把手拿开,我看看?”沈确皱起眉,担忧地说道。
“我的鼻子不会撞歪了吧?”感受着鼻腔里的错位感,孟钰玲迟疑放下手掌,仰起头,露出受创的鼻子。
“没事,就是有些红肿,过一会儿就好了。”沈确里里外外仔细地检查了一番,松了口气。
“那就好。”孟钰玲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这是?”后头,抱着小铃铛出来的沈母看见他们两人脑袋挨着脑袋,凑在一起,疑惑地问道。
“噢,没事,娘。”听见母亲的声音,孟钰玲和沈确跟被针扎了似的,立即弹射分开,可不像没事的样子,惹得沈母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
但她见小夫妻俩羞窘的模样,便贴心地没有细究。她抱着小铃铛转了个方向,指着沈确对孩子轻声说道:“铃铛,看,这是谁?爹爹呀,是不是?”
小铃铛依偎在沈母怀里,怯生生地看着沈确。一走就是十几天,小铃铛对沈确已经有些陌生。
“小铃铛,我是爹爹呀。”沈确弯下腰,企图去握小铃铛的手,但小铃铛有些抗拒地避开了他的亲近,小手蜷起放在心口前,脸也扭到了一边,
“你不是夜里老闹着要爹爹吗?怎么爹爹回来了,你反而不要了?”孟钰玲在另一边点了点孩子的小鼻头,小铃铛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脸埋了沈母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