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沈大才子吗?怎么,又有钱上学了?”卫思博远远就看见了沈确,心中一股敌意油然而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早就盼着能有机会落井下石一番,如今岂能错过?于是他快步走上前去,脸上挂着虚假的笑意,阴阳怪气地说道:“瞧我这记性,居然忘记沈大才子前段时间娶了个商贾女,可不是有钱了嘛?”说着,他还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头,一副故作惊讶的模样,而他身旁的跟班们见状,立刻会意地发出阵阵嘲讽的笑声。
闻言,沈确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彷佛是在看一出滑稽的小丑戏。他轻轻一笑,说道:“劳几位惦记,沈某得贤妻所助,能够重返书院,心中感激不尽。”说实话,卫思博的那番话对沈确来说,不过是无关痛痒的闲言碎语。事实确是如此,也没什么好辩驳的。从他答应孟钰玲的那一刻起,他就清楚自己需要承担什么。这很公平,有得必有失,总不能好处占尽,却不想承担后果。
原本以为能欣赏到沈确跳脚的模样,可结果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空费劲。卫思博吃了个瘪,自讨没趣,心中颇感郁闷。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像是不经意从他们身边路过,实则偷偷围观的书生们,意识到如果再继续出言不逊,只会显得自己理亏,咄咄逼人。于是他愤愤地瞪了沈确一眼,带着他的跟班们,心有不甘地离去。
烦人的苍蝇离开,沈确理了理衣袍,没有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他抬起腿,顺着蜿蜒的山路,拾阶而上,一步一步,走的无比坚定。
登上书院后,沈确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前往憩室寻找师长。先前,当他告知师长自己打算退学之际,师长面露惋惜,言辞恳切地百般挽留,甚至为沈确出谋划策,寻找解决之道。然而,沈确自知母亲的病需要长期的供养,所以都一一回绝了师长的提议。如今重返书院,沈确心中感念师长的恩重,急切地想要去向他汇报自己近况,并表达感激之情。
“老师,学生回来了。”
室内,伏案书写的老人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即抬起头来,一见是沈确,喜得径直起身,连声道:“好好好,你可算是回来了。”
“学生让老师担心了。”
“你既已归来,我这颗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家里的事情,可都处理妥当了?别再像上次那样,突然又说要退学,我这把老骨头,可再也经不起第二次的惊吓了。”见老人满脸不信任,沈确哭笑不得,他轻轻握住老人的双臂,小心翼翼地扶他坐下:“老师,您且放宽心。家中之事,学生已处理得当,再不会有什么变故了。接下来的日子,学生定当全力以赴,专心备考乡试,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