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元香和何其多从陛下口中,才知道赵成康竟然就是岳风,同样也是汝王世子青岚。
此人三重身份传出,一下震惊了所有人。
何其多问陛下:“公子怎知?”
莫骄:“我猜的。赵成康写信时并未避着我,那几张起义团窝点是他早先准备的,我看了眼,当下知道他是想利用我胁迫你们办事。我第一眼看到赵成康就觉眼熟,后来被绑时,我确认他就是汝王世子。可骄傲如汝王世子怎可能替起义团做事,我又猜他恐怕就是岳风。后来经我试探,果不其然,他承认了。”
何其多夸赞陛下目光毒辣。
元香有一点想不通:“赵成康既然就是岳风,她干嘛信中还写上了瓦岗寨的窝点?”
莫骄:“他给的几个地方早人去楼空,是故意鱼目混珠,欺骗咱们。”
“这坏东西!”元香感慨,“当初元将军还夸过青岚世子,说他一表人才,敢情是个人面兽心的禽兽!长得标志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这话一落下,所有人都瞟向陛下。
元香赶紧补救:“当然,我的郎君是例外。”
莫骄眯眼笑:“被夫人说禽兽也高兴。”
莫骄问:“赵成康如何了?”
何其多:“只剩一口气。公子,奴才抓住了几个岳风心腹,他们看到岳风的惨状,几乎奴才问什么答什么。他们交代当初陛下的恶名就是他们听从岳风,传扬至大越皆知。目的不言而喻。公子放心,奴才会想办法替陛下澄清此事。”
莫骄看香儿,好一会儿见香儿无动于衷,他开口:“不必澄清。不怪他们传,是我做错事在先,只求以后大越百姓能看到陛下的悔改。”
元香拍拍陛下的肩膀:“郎君知错就改,想必百姓们都能谅解的。”
莫骄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脸。可他心里却没多少高兴,原来在香儿心里,他始终是那个做错过事的暴君。要到何时,她才会理解他,真正接受他?
不过两日。
何其多来回报料理蓝眉军的收尾工作。
得知头领岳风被朝廷抓了,岳风心腹带着底下蓝眉军负隅顽抗,何其多怕牵扯无辜百姓,只能将之除去。
但凡表明蓝眉军身份的,尽数杀之。属于蓝眉军的尸首被一车车推送到郊外,百姓们只见到郊外的火燃了整整两日三夜,却仍未熄灭。
莫骄沉着脸,数落何其多:“虽是蓝眉军,却也是我大越子民,捉拿即可,何必赶尽杀绝?”
何其多表示他也没办法:“当时奴才见事态不可控,他们就像疯狗一样,抓百姓要挟咱们放岳风,还数一二三,数完一二三,砍一个百姓的头,就连不会走路的小孩他们都杀。”
莫骄:“你觉得谁会信你这话?”
何其多快速说:“百姓们可以为奴才作证!百姓们都看到了的,百姓们还苦苦哀求咱们,定要杀了这群祸害。百姓们定然也知道,蓝眉军不死,后患无穷。奴才又想,总不能将那些人关在牢里一辈子,朝廷负担多大呀,还不如一举歼之。”
何其多见陛下仍旧阴着脸,又求香妃:“夫人,您帮末将说句话,末将真是不得已的。”
“再不得已,你也杀了他们。”
元香肃着脸,显见也十分不赞成。“突厥俘虏都只是关着,你们却痛下杀手。知道有多少人吗?难道所有百姓要对抗朝廷,你们都只会杀人?”
何其多趴在地上请罪:“末将知罪!末将愿以死谢罪!”
屋内气氛一时凝结。
就在大家以为香妃要掏出鞭子给何其多一下时,听到香妃开口:“谢什么罪,此事也的确怪不了你。下回多想想办法,勿重蹈覆辙就行。”
“奴才谢夫人!”
莫骄不为人知的暗松了口气。
何其多又活过来了。
他滔滔不绝:“公子,末将得知,汝王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且是死在青岚世子手里。当年汝王携青岚世子逃离封地,汝王胆小怕事,意想偏安一隅,而青岚世子野心昭著,父子意见不和,许是怕拖累自己,以及为钱财,青岚世子设计让汝王死在了小妾身上。之后青岚世子更用手段杀了蓝眉军头领,自己成为了岳风。”
岳风之前,蓝眉军只是一个起不了大风浪的小团伙,但这三年来,岳风成功壮大了蓝眉军,还成了三大起义团之一。
莫骄:“青岚世子很有头脑,可惜贪功冒进,一心只知壮大蓝眉军,利用蓝眉军铲除异己对付朝廷,却从未想过约束手下,导致整个蓝眉军成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如今在百姓心中,蓝眉军恐怕与匪贼无异。”
“公子说的是。如今百姓们听到蓝眉军三个字,就脸色大变,还将所有匪贼都当成了蓝眉军。”
元香看着陛下摇头:“郎君万不可同情一个匪贼头子,聪明人做错事,才最不该谅解。”
莫骄垂着眼皮,慢悠悠解释:“为夫不是同情,只是唏嘘。当初的青岚世子如清风明月,所有人都拿他和陛下比,在大家心里,陛下就是那脚下的泥。”
“胡说。”元香反驳,“就那赵成康,能是清风明月?顶多是一泡屎。当肥料都没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