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一旁的宴无究，这孩子直愣愣就问出口：“您不应该在凤凰陨落时期就……”

斟酌半天，在让夷鼓励的目光下，宴无究犹豫着吐出两个字：“归寂？”

他旁边坐着的闻子然羞得脸都要埋到肚子上来。

宴无究这家伙，果然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让夷并不在意，他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宴无究的肩，语气平淡：“当年凤凰陨落，到底有谁看到了？你们怎么一个二个都以为，我们已经死掉了。”

啊？

闻言，宴无究和闻子然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难不成当年凤凰没有归寂？”

说完，闻子然轻轻给了自己一嘴巴子，他怎么被宴无究给带偏了，用这么奇怪的词。

“当然没有。”让夷叹了口气，他道：“因为有些事儿我和凤生没办法长时间待在这里。”

又一次听见不熟悉的名字，不过也能猜出，凤生就是凤凰的名字。

让夷笑着看了眼闻子然，他道：“我们也很久没见过了，闻胧。”

啊。

闻子然脑袋宕机了，他一下没反应过来。

让夷坐了下来：“你这反应，和闻朝那叫一个不同。宴无究，你也坐。”

“您怎么认识我们？”宴无究脸上写着“叹为观止”四个大字。

灵境中时间并没有流逝，那边让夷和凤凰的身影还停留在原地。让夷盯着那两道身影，发了会儿呆，慢吞吞道：“别管这个。我问你们，是谁把闻朝带进灵山的？”

“荧，荧惑长老。”宴无究被让夷突然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就回答道。

闻子然皱眉，他摁住宴无究蠢蠢欲动，想要去扒拉让夷衣服上亮片的爪子，语气温和：“让夷大人，您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让夷似乎并没有听见闻子然的问题，他低下头，眼中充满疑惑不解，凑近他，才能听见他的小声嘀咕。

“不对啊，我明明嘱咐过那群家伙，不要让闻朝和勤勤再见面的。”

“您说什么？”闻子然没听清，他凑近了些，问道。

让夷猛地回神，他将手叠放在腿上，一看就是有些紧张。

照理说，应该闻子然他们紧张才对。

这让夷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闻子然忍不住耸了耸鼻子。

让夷轻声道：“你们俩，见过弘鸢没？”

“见过。”宴无究老老实实回答，压根没注意到身旁闻子然已经没有了声响。

让夷显然也没有注意到闻子然不作声了，他紧锁眉头，挺得笔直的背也萎靡下去不少。

见他这个状态，宴无究有些担心。可能是因为这人已经“死”过一次，宴无究生怕让夷磕着、碰着了：“让夷大人您，身体有恙吗？”

“你可真会说话。”让夷好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你可能是你们师门上下唯一不知情的人了。”

“您的意思是，我也知道？”闻子然满脸茫然。

与此同时，宴无究也问道：“为什么就我不知道？”

既然这两个小孩诚心提问，让夷就耐着性子回答了：“三大家曾经出过事，你们如果去问问那些普通人，他们所说的故事，和三大家交给你们的，肯定不同。”

宅子那边还是没有动静。让夷却是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他挪了挪坐得有些发疼的屁股，温吞道：“当然，这事儿是弘鸢、勤勤和闻朝这三个不省心的孩子引起的。”

让夷太阳穴“突突”地疼，他抬手揉了揉：“为了报复我和凤生，弘鸢选择了云家。”

当时楼闵乐宣言要在宴家找一个徒弟，而闻别暮本来就是闻家的。本来当时百家争鸣，九州不止这三家称霸。就因为这三个死孩子，闻、宴、云家慢慢吞噬了其他家的势力。

不过好在，这三家到现在都在相互制衡。

报复……谁？

闻子然听见自己迟疑地发出问题：“可别暮他并不认识您，他再进灵山之前，也并不认识师尊啊？”

别说闻别暮不认识了，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让夷欲说还休。

就在他们三个沉默的时候，楼闵乐带着怒意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闻子然，你有什么问题要问他？他不过就是一个说谎精。”

小宅的结界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了，三人齐齐转身，对上楼闵乐带有愠怒的目光。

不寒而栗。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一抖，身子朝后仰了仰。

不对啊，自己怕他干什么？

让夷猛地回神，他站起身，眼中含笑：“勤勤脾气是越发大了，不愧是当了师尊的鸟，和凤凰一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