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麻烦带客人上去吧。”青桐转头看向阿山,不再挂笑。
阿山将桌子上的药丸收了起来,他满脸可惜,“真可惜,这么闲下来的时候,真少。”
梵花楼大多数时候都是客满为患,阿山他们能休息的时间特别少。阿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张面纱,他转身朝着一旁幽深暗长的通道走去。
那并不是楼梯的方向。
“跟着他去吧,阿山他很靠谱的。”青桐双手放在身前,这时候的她看起来又十分端庄得体。
闻子然不寒而栗,见师尊他们走了,他却没急着走,反而停下来和青桐面对面看着。
青桐毫不惊讶,她眼中含笑,“我们以往见过面的,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
以往见过。闻子然将这四个字细细嚼了一遍。
看来这个叫青桐的女人真的神神癫癫,自己本来就不认识,又何谈不记得这么一说?
青桐从闻子然的神色中品出些东西来了,她笑了一下:“看来这里面也有凤凰的手笔,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闻子然转头去找师尊他们的身影,这一不留神,又不见了。
青桐在闻子然脸上看到了不安,于是她笑眯眯道:“别担心,我也知道路怎么走,只不过是不能离开我姐姐视线太久,劳烦阿山带路罢了。”
闻言,闻子然悬起来的心放下去了。
他若有所思问道:“我何时与你相见过?”
青桐非常乐意回答这个问题,同时还带着他去寻找楼闵乐他们。青桐声音中带了一丝蛊惑的味道:“当年你吵着要到丹穴山去找你的阿朝弟弟……”
这话脱口而出后,青桐回味到了一丝不对劲。
当年凤凰的意思是要楼闵乐永远别和那个叫“朝”的孩子见面。
闻子然、闻别暮。
青桐刚才听见了这两个人的名字,她循着阿山留下的味道找了过去。
什么缘故让闻朝再次出现在楼闵乐身边?
青桐没了头绪,她只能道:“那年我们在丹穴山见过。不过现在丹穴山已经没了。”
迷惑的人不止是有闻别暮一人了,闻子然脸上也是惊讶的神色。他和闻别暮不一样,有什么情绪向来都是彰显在面上的:“我那时,应当都没出生,何来见过一说?”
青桐也不知道凤凰到底做了什么,才让这几个人的记忆这么混乱。她看见前面阿山的身影,将闻子然一把推了出去。
闻子然向前跌跌撞撞几步,他再回头,已经看不见青桐的身影在哪儿。
“师兄。”闻别暮听到声响,他回头,看见闻子然满脸迷茫地站在原地,“你怎么不走了?”
他们大概一开始就没发现闻子然不见了。
闻子然忧心忡忡,他没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能一声不吭地跟了上去。
闻别暮有些奇怪地盯了他一眼,随后他上前几步,又拉着楼闵乐的衣角不放。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闻别暮现在不愿意看见师尊消失在自己眼前。他闷闷地,避开阿山时不时望向他的视线。
*
阿山屡次望向闻别暮的视线都被避开了,他烦躁地抿唇,没有想明白。
连青桐都想不明白的事,一直被关在梵花楼中的阿山又怎么能够知晓。可阿山偏偏就想到了,他突然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阿山袖中的药丸落了一地,他愣了神,连楼闵乐抬手拍了他三次都没有反应。
闻别暮上前,他猛地摇了摇阿山的肩。阿山被他吓了一大跳,他喃喃道:“闻朝,闻朝,你是闻朝。”
已经不止一次有自己不认识的人或妖叫出自己的名字,闻别暮习以为常,他松开手,淡淡道:“嗯,我是,然后呢?”
阿山反倒抓住闻别暮的肩,他满脸焦急:“你,你当年对凤凰说了什么,害得我们全族流离失所!”
闻别暮被吓得退了一步,他结巴道:“你……你干嘛。”
楼闵乐上前一步,他将阿山的手掰开,语气冷漠:“他不知道。你是山中精灵?”
被人一语道破身世,阿山瞳孔猛地缩成一条细缝,他声音发着抖:“你们……你们真的是,当年那搅得丹穴山天翻地覆的,就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