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别暮关上那扇能够窥见里面发生什么的窗户,他对着宴安笑得和善:“就三个问题。”
恶劣的话即将脱口而出,宴安被宴寰一个眼神威胁,他顿时把话咽回口中。
闻别暮道:“闻昇来找过你吧,他说了什么?”
在镇妖塔内,宴寰明显也知道闻昇也跟他一样,练过凤凰亦或说是被弘鸢篡改过的功法。云家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但闻家和宴家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这两家显然是串通过了。
“他说,让我帮他好好瞒着,他可以帮我当上家主。”
说白了,两人都是欲望驱使,以致于他们到后来变成蛇鼠一窝。
依照闻别暮的判断,宴安这话肯定没说谎了。
“第二个问题。”闻别暮双手一挥,周围一圈闪出点点白光,它们汇聚在一起,勾勒出弘鸢的模样:“你见过她吗?”
宴安眼睛有一些花,他晃了晃脑袋,凝神看去,脸色大变:“你……你也见过她?”
闻别暮面上没什么变化,这个倒不用回答了,从宴安的反应来看就知道,宴安看见过他。闻别暮微微侧头,余光扫见宴寰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微妙。
果然,这兄弟俩都看见过弘鸢。弘鸢可真是烦人,处处都是她的身影。
闻别暮放下手,白光也随即散去,他站到了楼闵乐身后:“最后一个问题,她又跟你说什么?”
宴安唇在发抖,看得出来他很害怕。
楼闵乐靠在椅背上,他微微放松的时候,脑袋后仰些,轻轻碰上闻别暮。
楼闵乐双手交叠在一起,他身子微微朝着荧惑那边侧了些,带着耀武扬威的味道。
荧惑气得牙痒痒,她脚尖点了点地面,又想对着宴安撒火了。
身后,荧惑的大弟子蔚臻赶忙扇了扇手中的扇子,试图把师尊身上的怒火给扇灭。
蔚臻放下扇子,她垫着脚尖,放轻脚步,走到闻别暮身旁:“小师弟,你好歹也看看师尊吧,虽说师尊也没教你什么,但我怕他俩等会儿会打起来。”
雪莲花耳朵不太好,压根没听见自己的大徒弟说了什么好话。
倒是闻别暮身前的楼闵乐忍俊不禁,他抬手遮住脸,不让别人看出他的情绪。
闻别暮后知后觉,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多谢大师姐提醒。”
蔚臻又蹑手蹑脚地跑了回去,她趁着荧惑还没反应过来,又拿起扇子不断地扇,欲盖弥彰。
这时候,宴安好像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道:“我见过她,她问过我的欲望是什么。”
弘鸢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带着一只看人阴狠的乌鸦。
宴安因为害怕,在屋子周围设了很多符咒。如果不是实力强到大像凤凰那样的妖,他们是没办法进到他屋子中。可弘鸢进来了,还问出了如此不明不白的话。
宴安当时已经成为家主,但他还是不满足,他想要变得更强。
人的欲望是没办法被满足的,得到了一个东西就想要更好的东西。就像贪吃的小孩,在大人房中寻寻觅觅,试图找到那罐被藏起来的糖。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个女人的眼睛,宴安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可是自己不知道触到女人什么霉头,那个女人却突然把暴怒,掐着他的脖子,怒斥他的愿望不纯粹。
宴安干呕了声,喉咙中泛起一阵酸水。
闻别暮皱眉,阴魂不散的弘鸢好像对王小四也问过类似的问题。
弘鸢是在找谁吗?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询问这个问题?
闻别暮垂眼沉思,他一下忘了刚才蔚臻跟他说了什么,自顾自又朝着楼闵乐那边靠了靠。
一旁的雪莲又是被火烤,又是被楼闵乐挑衅,早就已经忍无可忍。她从椅子上腾起,指着宴安就道:“好了,接下来是不是换你被关进镇妖塔了?”
众人都被她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宴寰甚至吓得手中拨浪鼓都掉了,他目瞪口呆地蹲下身,赶忙将拨浪鼓捡起来。
荧惑脸都气红了,她掐着自己的腰,来回踱步。
她那些弟子一个二个都哑了声,都不敢说话。
闻别暮也被吓得一哆嗦,他和蔚臻对视一眼,两人都默不作声向后退一步。
见雪莲花这个模样,某只毕方却十分淡定,好像始作俑者不是他一样。楼闵乐手支着脑袋,似乎是笑了一下:“二长老未免也太不淡定了。”
荧惑自认为自己打不过楼闵乐,她对着宴安,手指颠啊颠的。
不是?!
宴安有些崩溃,这话也不是他说的呀!这灵山二长老跟谁有仇找谁去啊,非得跟自己过不去是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