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没有她呆的地方,纵然再担心皇后,她也是要回来的。
今日的较量,皇后赢了,可最终是以如此惨烈的代价。
周锦悦疲惫的把脸埋入被褥中。
她想陆裕川了。
......
陆裕川也在想周锦悦。
他在三个月后才收到周锦悦的家书,当然,还有另一封带着家里人关心的信件和好友的信件。
杨逸明的信件毫无疑问的被傅杰先抢走了。
陆裕川摇摇头,也不争辩,先看完他大哥的信,里面夹带了祖母和陆裕修的关心,以及陆裕卓说的一些对朝中的情况变化。
最后才是打开周锦悦的那封。
周锦悦的信写的很随意,说了一下家里最近的情况,还有杨逸明已经考中了状元,但具体的官职还没下来,要等过段时间朝廷分派后才知道;王琸已经和家里说了,家里拿了一笔钱给他,让他出去闯荡;临别那日她也去送了,王琸险些要趴在杨逸明的怀里哭出来了......
陆裕川看着信,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不由得失笑。
王琸一直是个哭包,做这么大的决定,不哭才不正常。这一步对他来说,是一个大胆且勇敢的决定,陆裕川由衷的希望,王琸能一帆风顺,勇敢的走下去。
再看到周锦悦信里说,他师傅柳沧澜已经到了京城,训练的地方也找好了,现在正在募集人手。只是师傅似乎不愿意提到那个训练影卫的山庄,她还在和师傅商量这事。
忽的,陆裕川眉头一拧。
他看到了白晟宁的名字。
周锦悦在信上说她让锦明资助了一个乡下人读书,没多久白晟宁也派人打听了这个人。
白晟宁为什么会去找一个毫无背景的乡下人?就算那人读书好,可毕竟才是个十五岁的少年,还没有任何功名在身。
陆裕川可不认为白晟宁礼贤下士到这个地步。但没有什么头绪,他只得按捺下疑惑,往后面看去。
大大小小的事情周锦悦都写上了,因此信件显得很厚。陆裕川几乎能想象到周锦悦写信时候的样子,根据内容来看,就是想到什么写什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上下文之间毫无关联,也没有过渡的话,但基本把重要的事情的写上去了。
陆裕川看到周锦悦信上轻描淡写的说一切都好,很是心酸。她才刚嫁入陆家不久,一切都那么陌生,怎么可能一直都好?怕是那些不习惯的地方她都没有写上去吧。
信件虽然随意,但基本把他关心的事情都写上去了。
陆裕川只看了一遍,便继续往下看去。
直到看到他想看的。
愿君安康,盼君速归,纸短情长,言不尽意,唯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末了,还在信封里附上了一只骰子。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陆裕川独自一人,把最后的那几句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扑在那木板搭成的床铺上,滚来滚去的,摸着那骰子亲了又亲。
以至于傅杰进来看到那个满床打滚的人的时候,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营帐。
陆裕川听见声音,才连忙起来做正经状,心中暗骂一声,他怎么有了自己的营帐还是逃不过这种尴尬的情况?
算了,他和傅杰的关系,就算是将来他当了将军,也没办法让傅杰老实守规矩。
他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干嘛?”仿佛刚刚那打滚的人不是他一样。
傅杰没想那么多,只兴高采烈的说道:“小明考上了状元啦!他念书果然是最厉害的!”
“嗯,我知道了。”陆裕川也扬了扬手里的信纸。
傅杰精神了:“嘿,拿给我看看!”说完就要去抢他手里的信。
陆裕川自然不能给他看到,忙躲了一下,“啧”了一声:“你看你自己的家书去,别来抢我的。”
傅杰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抢到,只能放弃。
“小气,不给算了。我家里人就知道叮嘱我保住小命,这是有多不是信任我啊,我现在也好歹是个校尉了呢。”傅杰的骑射功夫是真的还不错,虽然一开始没有经验,但新兵也不是一来就要上战场,现在和突厥人顶多是小打小闹,他们这些新兵是要先经过训练的。
诚然,新兵训练很苦很累,他也无数次想要放弃,但一看到陆裕川也那么坚持下来了,他也不想放弃,天长日久的,竟然也这么坚持下来了,到如今,已经习惯了。如今,他已经上过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