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事原名赵元,此时只能恭敬的开口:“回禀锦明少爷,小人不知。”这两人的关系似乎愿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亲密。
周锦明面露嫌弃:“你不是她的人吗?这你都不知道。”
赵元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小人是城外庄子上的,不在小姐跟前做工。”他只是个庄子上的管事,连小姐的面都很少见到,他怎么可能知道小主人在陆府的生活怎么样呢?
行吧。
周锦明想到周锦悦信上说的“无可信之人”,也不再多问了。
在看到“唯有吾弟,才干能力,皆为上乘”的时候,周锦明努力的把上翘的嘴角压了压。
哼,这个女人,还算识相,知道他是顶顶能干的。
既然如此,他就勉为其难,去一趟吧。
只是......没想到自己在那个女人的眼中那么可靠,她有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不是别人,不是大哥二哥,而是自己!
周锦明心里美得冒泡,却顾忌着赵管事还在场,硬是板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来,实则在赵管事转身之后,就露出了一口白牙。
周锦悦自然不知周锦明的反应。只是确实找不到更好的人选,她手底下的人不能动,而且他们不知道穆佑临这个人的重要性,若是言行上有些苛待,到时候结了仇就不好了。
想到上一世周锦明拼死也要救她出去的样子,周锦悦觉得可以信任这个弟弟。而且,她很想和周锦明的关系更进一步。
她还没来得及和锦明好好培养感情就嫁了人,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尽管锦明对自己的态度有所缓和,但依然别别扭扭的。
周锦悦想到平日里锦明的成熟老到,相信他必然可以处理好穆佑临这件事,且他如果和穆佑临打好关系,日后对他也有帮助。
......
周锦明让马车跟着赵管事来到了穆佑临所在的村落,途中经过一个医馆,想到周锦悦信中提到那人的母亲病症,便有请了一个大夫一同前去。
如此,若是那病重之人有什么突发事件,他也好有个准备,或者若是对方心怀不轨,存心讹人,也可以作为人证。
待马车到了一间茅草泥房门前之时,还是有些愣住了。周锦明知道这人肯定很穷,但没想到这样穷。
黄泥土和麦梗混合在一起做成的土墙,茅草铺成的屋顶,屋子大小一眼就能看出来,还不如他书房的一半大。
周锦明知道世上有贫穷之人,但他毕竟年纪小,除了路上乞讨的乞丐,也没见过多少真正穷人住的房子,不由得有些怔住了。
赵管事倒还好,他本就是穷人出身,后来在王家卖身为奴,随着主人家陪嫁过来的,倒不至于为此发愣。
因着周锦悦说今日会有人过来,穆佑临一早便换上了家里最得体的一件衣裳——这还是夫子把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件学子袍送给他的。
穆佑临朝两人作揖:“周少爷,赵管事。”赵管事他是认识的,但那个年轻的夫人,他特意去打听了,原来是赵管事的主人家,也就是那座庄园的东家,正是安远侯府的三房的大小姐昭和郡主。
穆佑临从未想到过,这辈子能与郡主之类的人有过交集。
眼下这位周小少爷,虽然也长得很好看,但是和那位郡主却不像,穆佑临在心里想道。
周锦明没有嫌弃这土房子过于破败,只是对这个人上下一番打量。见他虽然清瘦,背脊挺却得笔直,举止有礼,对他虽然恭敬但并不谄媚,心下定了定,至少周锦悦那女人没有被骗。
周锦明心里给穆佑临打了一个不错的分数。他点了点头,问道:“令堂的身子可好些了?”
穆佑临想到母亲,面色一软:“多亏了令姐昨日借我的银两,大夫昨日已经看过来,只要坚持吃药,暂时无性命之虞。”
周锦明左看右看,这个人的才学真的那么好吗?虽然他看起来确实不错。
进了屋,里面如他想象的一般简陋。
外头只摆了一张原木桌子和两条长椅,上面有四只杯子和茶壶,显然这就是他们待客的地方了。左边还隔着一层碎花的布帘子,已经有些年头了,还时不时从里头传出女子的咳嗽声。
周锦明面无表情:“我带了个大夫过来,还是让他再进去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