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唤月摊开手心;“行吧,那你也给我一袋灵石。”
“这......我最近手头有点拮据。”
“哈哈哈哈哈,开玩笑啦!”她拍拍邓相许的肩膀,“真不用,这些天我都吃嗑辟谷丹,有阵子没去膳堂了。”
邓相许见状也不好再坚持,转而道:“那,言隐呢?这几天我没有看见过他。”
“你要请他吃饭?”
“嗯......可以呀。”
“我不知道他在哪,也许正闭关修炼呢。”萧唤月打了个马虎眼。
“咦,我以为你对他行踪会很了解。”
“倒也没有,大家都有各自的事要做嘛。”萧唤月面带微笑,“其实你不必费心,那天的事他不会在意的。”
邓相许不好意思道:“好吧,真是对你们不起。”
“你只管安心修炼就行,”萧唤月鼓励他,“今年一定可以晋升。”
“唉,但愿。”想到即将到来的考试,邓相许面上浮现出几分忧愁。
*
萧唤月怀疑自己得了神经衰弱。
症状体现在最近总是疑神疑鬼,走在路上,三两步一回头,老觉得有人在看自己。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挥之不去,好像一直有道黏黏糊糊的视线,如影随形。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撞鬼了。
按理来说她都是个修仙的了,不该再害怕什么幽灵鬼怪,但她的心理素质还没有强大到能视诡异如无物的境界。
拜入门派前的的十六年她可是饱受噩梦困扰,对于那些东西,她是不敢小觑的。
听闻八万春长老座下的那位亲传弟子对收伏鬼怪一事颇有心得,于是她大着胆子去请教了一番。
路师姐没藏拙,直截了当地告诉她:“首先,精神力是很重要的,尽量把胆子练起来,别害怕。你越害怕,它们就越有可能趁虚而入。”
萧唤月若有所思地点头。
“怎么,你想收鬼啊?”路承蕊很好奇。
“没有没有,就是问问。”
撞鬼这事还没个结论,说到底不过是她的自我猜测而已,还是先不要大张旗鼓地散播此事了。
从路师姐那里回来,萧唤月牢记那句“别害怕”的忠告,一路昂首挺胸,哪怕身后听见有异动,她也绷着脸没回头。
回到院子她松了口气,假借关门的工夫回望了一眼,身后什么也没有,那种被跟踪的错觉不知从何而来,或许只是她太敏感。
有些口渴,她掀开水缸盖子,舀了一勺水。
这一口喝下去直接从喉咙凉到胃,提神又解渴。
往缸里看了一眼,她喝水的动作突然顿住。记得昨天只有半缸水,今天怎么满了?
她中途有添过水吗?对自己的记忆力越发不自信,她满腹狐疑地盖上盖子。
暂且认为是自己记性不好,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对院中可能发生过的细微变化加倍关注起来。
从这一日起,她每天回到院子,好似在玩找不同游戏,从缸中水位线的高低,到扫帚摆放的位置,她都会看一眼。
竟然还真让她有所发现。
比如,出门前院中明明一地落叶,回来的时候却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再比如,窗台上,瓶中花枝的朝向有所变化,之前是朝外的,现在却朝内。
这些尚能解释,说不定是刮了一阵风,刮跑了落叶,吹动了花枝?
又一日回到院中,她继续观察,目光转了一圈,转到屋檐上。
那里之前碎了几片瓦,下雨总漏水,现在居然添上了新瓦......这总不能是风刮来的吧?
萧唤月爬上去看了看,瓦片下面居然还塞了细沙和石灰,把破洞补得严严实实。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丘山可不承包房屋修缮工作,那漏雨的瓦片下面对应的是杂物间,萧唤月寻思漏几滴水问题不大,一直没管过,所以这洞也不可能是她自己补的。
一次可以说是记错了,或者巧合。两次,三次,院中频频发生的异常让她没法再心大地保持忽视态度。
眼下几乎可以确定,在她的院子里,在某个她看不见的角落,有东西正在窥探并尝试入侵她的生活。
而她对此一无所知,若非对方主动露出马脚,她绝无可能发现他的存在。
家里藏着一个人,或者一只鬼。
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惊悚之余,萧唤月还感到不解。
对方动机成谜,似乎没有恶意,谁家恶鬼帮人补房瓦,还自觉往水缸里头添水?
但对方无论如何都不愿现身,执着于扮演田螺姑娘的角色,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萧唤月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试探性的,她对着空气问话:
“......言隐,是你吗?”
没有回应,只她一人站在院中,孤零零地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