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月盈似乎还是不甘心。“那也是您疼的。您说反了吧,还不是因为这身份,她才能够如鱼得水。若我有这身份,我也可以。爷,凭什么?我是侯府嫡女出身。她方才也认了,她常苒不过是为着你的身份,才给他们常家提了上来。才有如今的出路。原先不过一门子武将!“
“侯府女,呵。”萧承言摇头,俯下身去扶起跪着的高月盈。让其站其身来,擦擦她面上的泪痕。才道:“一家子武将,亏你说得出口。你们都觉得苒儿高嫁,其实不然。是我高攀了。掂量掂量你们高家,现下除了一个高修堰算是上进。其他人都靠着祖上荫封,撑着门面。有一个才学出众的吗?她祖父,她父亲,原先也都是清流文官。辞官从军搏将军,这般的传奇,那当时京中都传开了。你别告诉我你一点不知。他兄长深陷囹圄却凭借一封手书,便窥探全局反凭着那点子人马直接一路向北,连连夺回北境十三洲城,北国多少人马。你回去问问,多少军旅之人现在还巴巴的研究伯谦的攻略之术呢。他与我一般的岁数,现在已承袭了永安侯爵位。还是岳丈在世时,皇兄便下旨让他先行承继。若再不承继,只怕下次便无法奉国公位了。伯谦文采输吗?那是同我一起在书房读书的。”
深深一叹继续道,“苒儿呢,同窗的除了贵眷小姐,其他公子、少爷全都一次高中一榜。那年,你们只知道因为姑母苦求,常江氏得封诰命,其实不然,那时父皇就有意封侯爵之位,却因青郡夫人得封诰命,只得等待下次军功再得晋封。否则将军之子,为何进到宫中伴读?将军之女,为何会接到宫中养育?常苒那时,哪位王孙贵诌都可配的。是我去父皇那苦苦求的。”
高月盈听到这话愣住,连常苒在后面都愣住。他怎这般说,不是新帝下旨吗?同先帝何故?
萧承言往后退了两步,眼中开始有着泪。却是只在眼中绪着。他知常苒在后听着。这话是他想对常苒说的。看着后面眼神逐渐飘忽,缓缓说道:“都说这王府中有一处禁地,就在我书房边上。听雨阁。擅闯着便是一死。连沐菊死时,因着没有事发,都是担着闯了听雨阁而被处死。其实并不是。听雨阁中最大的秘密,是奉着一道未曾下发的圣旨。”
萧承言说着,手抱拳举过头顶。才又说道,“父皇圣旨都拟好了,只是因为青郡夫人丧期未满三年,我不想让她招人议论,才想等她学成回京,没当即下发旨意召回。你若不信,我便找来给你看看。那年的圣旨,上面玉玺清清楚楚。写的也是明明白白,上写:永安侯爵嫡女常苒,年华二八,待字闺中。名门闺秀,勤勉柔顺。嘉惠成于自然,仁孝本于天赋,宫中感召。曾念其孝,承蒙太后之恩,养于南阳膝下。自年来呈孝绰有余暇,于礼合规,受教大儒,博览无不通也。仪态万方,着封郡主衔,续承宫闱。另赐封地于江南之界,蓉城之主。赐号为嘉。今皇恩浩荡,特配为皇七子,承言正妻。以册嘉宝。于同年册封亲王礼后,择吉日缔结良缘,特此公告天下。建元四十一年制。”
常苒在后气息也渐有不顺,还记得去年接到的圣旨。
永安侯爵嫡长女常氏。年华双十,待字闺中。名门闺秀,勤勉柔顺。嘉惠成于自然,仁孝本于天赋,今皇恩浩荡,秉承太后懿旨,公告天下。定继元三年春分之日。嫁入瑞王府为正妃。
原来曾被先帝认可过,原来先帝还有意册封过郡主呢。原来自己曾这般得过恩旨。不禁吸一吸鼻子,但因鼻塞声音略大,急忙便止住,任由泪落下。
此刻萧承言的话还未完,才道:“皇兄也是知的,仿的也是当年那圣旨赐的婚。而你那赐婚圣旨如何写的:昌平侯女高月盈配于瑞王,为侧妃。我请旨娶她时我还是皇子。你们高家盘算之际,我已是亲王。孰先孰后?当年若不是你们高家,极力前朝后朝都使着劲。我封亲王的同年,便娶常苒过门了。是你,硬是抢了她当年的位置,抢先嫁了进来。硬生生耽误了我们三年半。你说我怎么可能疼你、爱你。我当年想上门退婚,可你死活不愿。愣是逼着我娶你。你当年若是听劝,也不用来这王府,空欢喜一场。”
“所以您当年,新婚夜同我说,您有爱慕的女子......便是她常苒。”高月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