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荣看过去,回头笑道:“原来你没见过呀?那人正是高修堰。”
常苒又看了两眼,还是笑着摇了摇头。不觉说道:“马术倒是真不错。”
苏雪荣笑着看向场上,调侃道:“你又不懂,还能看出了好赖呢。”
兰縤急忙看向常苒,却看常苒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笑着。才放下心来,恐怕只有常小姐才能受得了自己小姐这直爽的性子。
萧承言只跑了两三个来回,回头看到常苒笑着看向自己,远远地一触即目光便觉得此刻在场下实在无趣,便直接骑马朝着常苒这边看台而来。高月盈还在奋力射着,停着马比划半天,好不容易射中一靶心,便兴奋地四周找着萧承言要炫耀一番。骑着马在原地转了一圈才看到萧承言往看台这边去了。便也急忙骑马追着。
秦霜看到高月盈这般,忍不住笑着,看到高修堰看着自己,忍不住说道:“高兄,你这四妹妹倒是有趣。”
高修堰什么都没说,目光也跟着过去,却是又看了一眼看台上的常苒。
秦霜看了眼四下旁人离得不近,便到高修堰边上说道:“你莫担心,那常家妹妹与我们同在私塾读书两年,品行最是正直,人又温顺,那是杀鸡不敢听,抓鱼也不敢。那么多年重句都没说一句。那奴仆都是亲厚对待的,就数她那侍候的过得最舒坦。连我那表妹都被温柔化了,这几年那脾气不知改了多少。你四妹妹在府,定不会受了委屈的。”
高修堰听了这话,忍不住哑语,而后回了句:“你竟也般说?”难忍再看一眼常苒。终究缘分浅,没有缘分。
场上仍是无比热闹......
萧承言一直骑至看台,才一翻下马。本在看台之侧的雁南牵过缰绳,还站在沐菊身侧。直上看台半卧坐在常苒左侧。却是坐的很是随意,与常苒两人端正的坐姿明显不同。所带起的风却是吹起常苒两鬓的步摇。“我走的急了,带起的风吹到了吧。”
“没有。”常苒笑着拿起手帕给萧承言擦着汗,甚至用手轻轻扫掉萧承言头上的雪花。
此刻雪渐大,场下油纸伞各式各样,别样争辉。
常苒拿过自己方才未饮的茶盏奉给萧承言,但回手时萧承言却道:“手怎么这般凉。”
“不冷。”常苒说着,却是萧承言已然起身朝下而去。
因萧承言再起身来,众人又将目光投过来。
高月盈骑马刚至,翘首以盼,却见萧承言只打边上而过,寻去雁南之处。只得自行下马,抢过身旁侍女手中油伞便朝萧承言跑去。萧承言却只拿过雁南身侧沐菊手捧斗篷。再走往复。一展手腕只将斗篷展改常苒膝上。自重坐于身侧。
一时而见,再也无话,伞也未收,一把丢给边上侍女。那伞被风吹起翻了两翻,侍女急忙去捡。倒是逗得一众女眷嬉笑。维持面上容颜,也挨萧承言而坐。却于萧承言身侧左首之位。
苏雪荣看到高月盈坐在左首,忍不住急忙用眼神提醒一下常苒。
常苒却是没在意一般,反瞧向场上,笑指场上一人,问:“王爷可知那是哪家公子?”
几人都看过去,常苒指的正是高修堰。
苏雪荣心下狐疑,却没点破。
萧承言冷着脸道:“不知。”转头捏住常苒下颚,让她看着自己问,“你关心这做何?”
苏雪荣刚要说话,常苒在桌下的手不动声色的阻止,后缓缓推开萧承言钳制的手,笑道:“自是给我兄长物色一番呀。我想着,这小哥面如冠玉,骑射又佳,这想必家中若有姊妹应该也是如此。”
萧承言眼睛不由得一凝,直瞧着常苒面上。
一旁的高月盈倒是说道:“姐姐谬赞了,这是我母家三哥,高修堰。”
常苒装作一愣,随即重看向场内笑道:“原来是高家三郎,难怪如此器宇不凡,真真可惜,只怕是没有缘分同我家兄长结亲了,毕竟高家只有一女给了王爷。”
萧承言一言未发,只是看向常苒。
常苒却又道:“高家真不愧是军身侯门,这后嗣无论男女,都真真是一手的好骑射。”
高月盈虽是听着不大对,还是说道:“姐姐谬赞了。”
苏雪荣想起高月盈方才风姿,实难忍耐,不觉还笑。才觉出常苒这话明奉实贬。
常苒却是抬起手,在台面上打了一下苏雪荣,不轻不重的说道:“姐姐笑何?却是不错。我这还不会骑射呢。”
萧承言闻言忽而一叹,转而蹙眉看向场上,什么都未说。
高月盈听了这话,忽而有了些底气,说道:“我箭术不济,骑术倒也不差。”
萧承言听后转眸觑了高月盈一眼。却是接下了这茬,看向常苒道:“今这席面开得好,人又来的全,只是可惜伯谦调任想必才至击云城。眼瞧着还京只待。下次定可来凑凑热闹。”
常苒小声的说道:“公府门槛高,自是进不来的。我若不是跟着王爷,也是迈不进这门的。还是不来的好。哪天王爷得空了,再叫上几个知己好友出去自己玩耍一番,才有意思呢。”
“本王是想着到时让伯谦不必隐藏,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自能博个好名头。他一直敛着锋芒,便同你一般。骑马射箭不是与我打平或是败我一箭半箭的。输得也都不多,也是不好掌握。”
常苒以绢遮唇,笑道:“毕竟常家只一个目无君臣之人。也是罢了。”
萧承言看着常苒,深蹙眉来。本搭在膝上的手微微抬起轻扫过常苒额前碎发。忽而搂住常苒按在自己怀中。目视场上,却是不由得板起面孔。
苏雪荣见到此情此景,忽而觉得在此有些无趣。站起身道:“我可不在这讨嫌了,瑞王左拥右抱的好不快活,我在此算什么。我去换衣了。”
在帐中换回那身冬装。同常苒一般,都是紫色衣衫。紫与白交织,其上紫藤花和祥云的花样。头上的素簪也换回了紫宝石的宝钿和南珠坠子,颗颗硕大。
刚出来,却是勤国公府的侍女恭敬的过来行了个礼。“苏小姐,席面已经备好。请苏小姐移步。”
高月盈看向二人,似才见萧承言打坐下时便是左腿为支。右腿打弯,原本就离着常苒显得近些。纵使坐在左边又如何。
场上人见稀往,风雪欲大。原本三人一时无话,却是不知何触动常苒,忽而转头盯视萧承言。见回撤身,脸也微板,语气颇有质问之意道:“萧承言,你到底要教几个女人骑马,是不是略有些姿色的都能入了瑞王的法眼?”
萧承言听到此话,转头看来。眼帘微低,直视的却是常苒那紧抿的唇,冷着声道:“所以,刚刚你是特意说那些话气我的?”放在左腿膝盖之上手还无意识的指着场下。这话并未刻意压低声音,却教一旁的高月盈也听得真切。
高月盈闻言,也瞬间明白常苒方才夸赞高家的几句确实不妥。急忙略作委屈状说道:“姐姐定不是有心的,月盈不计较的。王爷不必为着此事与姐姐生分。”
萧承言却是仿若未闻,眸子微抬,瞧着常苒的眸子,语气中颇有不善的意味,毫不克制自己的声音。“那话本王说过又如何,应过又如何?本王那时可不知你常苒,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