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为着自己瑞王妃的身份,还是为着自己多一分呢。
常家如今上坡之势,若是有一天衰败了呢。萧承言还会为着自己,罚了同为侯门贵女的高氏吗?
如今的宠爱,终究是为着常氏?为着兄长情义?还是为着自己?
常苒看了看院子那边那颗桃树,如今已经花落的差不多了。自己真是他的命格吗?
尚战,我好像,也有些怕你了。
虽然此刻的你也是时常对我笑着,可那目光已经宛如利剑。
从前那般虽是身有贵气,可脸是那般英俊。虽是剑眉却是眉眼温情。眸中满是探求,嘴角也是常常挂着笑。甚至会那般不顾身份只跟着我问东问西,逗我玩笑。
那般遇见便如春风的你,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晚间把埋在那桃树下,那几坛子酒挖出来吧,去请王爷过来饮两杯。把那坛子花雕酒也挖出来吧。王爷,应该想喝的。”
桃花树下落铲,杏花树下拍土。
小北瞧着雁南将岚泽院杏花树边土拍实。不过半日,雁南已自在这立出两根木桩,上横挂一杆,系了绳索绑束木板,立起秋千。收了剑在后,十分不解,问:“你这是作何?”
“荡秋千。”雁南回。晃着木柱,确定已稳固了,才问小北:“你怕吗?”
“怕什么?”
“你坐上面,一会我会大力把你推出去。”雁南道。
“你。你犯病了吗?为何做这无用功?”小北瞧着,并未动。
“那你推我,把我推出去。”雁南说着,过来拉小北。
小北一横手中宝剑,看着雁南道:“说什么胡话呢,知道在做何吗?”
雁南伸手夺剑,两人过招几招后小北便被夺了手中宝剑。雁南笑道:“同我比划,也不想想谁教你的多。况且,必得是你,你学过武。不至于伤到。”
小北叹了口气,站了上去,双手抓着绳索。“来吧。”
“不对,你得坐下。这样,这样看着才对。”雁南说着瞧着小北跳下来,直接坐在木板上头。雁南在后高高的推着。
小北感觉着越来越高,不禁说道:“你要动手时候,说一声。我好有个准备。”
“不成。那怎么能看出来反应呢。”说完却是愣住。秋千一下按着惯性回来,木板极重的磕在雁南腿骨上。“啊。”雁南连连后退,手捂着磕的腿。
小北为着雁南一挡,一下速度降下来大半。小北就势松手翻了出去,向前就地一滚起身,打打身上的土绕过木桩到雁南身边问:“无事吧?”
雁南吸着凉气,急忙摇头。瞧着小北下来后,秋千仍在前后小幅度翻着,便知是还未停稳便下来了。
小北看着雁南在瞧着秋千,便道:“翻下了的。也不高。”
雁南点头,自己坐在木板之上道:“你推我。”
“哼。还是你自己想玩。”小北在后推着,却听雁南嘱咐别受伤,便又道,“我才没你那么蠢笨。”小北说完,却是退了一步,手拄在边上柱子上,抬起脚揣在雁南背上。
“唉。你公报私仇呢?我往日可没得罪过你吧?”雁南一下感觉到了异常,侧着头喊着。却是声音随着秋千,一会近一会远。
“你太沉了,推不动。”小北说着咯咯直笑。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都这么粗俗。真是无趣。”雁南说着。
“哼。”小北说着却是踹的更大力。
眼瞧着越来越高,雁南凌空的同时一下借着绳索向上翻去,在上面木架子上翻了一下,才跳了下来。后退小北也适时踩住了秋千的木板。
雁南回头瞧着。小北问道:“然后呢?看出了什么?”
“没有。千人千样。”雁南叹气,转身瞧着秋千,忽而又问:“你头一次骑马,什么样。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好多年前了。你当时不是也在,你不是也不记得了。”小北说着。却是一脚踢开了那秋千木板。
雁南一脚一下踢起尘土,尘土飞扬刮向小北的方向。
小北用手一挡双眼,又一脚踢起立在柱边的宝剑在手,指向雁南。
雁南并未躲。
小北也未动,良久缓缓放下说道:“你今日好生奇怪。”
雁南看着小北放下,却是说道:“你惯用剑,所以遇到突袭,习惯性就出手防身。”
小北撇撇嘴道:“不然呢,要不为何习武。不就是为了日后不被欺负吗?你在想什么?宫里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雁南说着便要离开。“走吧。当值去了。”
“雁南。如果你看出了什么,为何不直接同爷说呢。可无论你发现什么,王妃终是王妃。”小北看着雁南的身后说着。
雁南转身瞧着小北。“你发现了?”
“没有。因为方才你问我,头一次骑马时。只娘娘之前说‘不会骑马’。我跟着王爷的时间也不短,我从未见王爷能射出别院那一箭。而后几箭皆是。常公子那般骑射绝佳,说不客气点比爷是更加自在的。多是承让着爷,你也是知的。同是常家人,怎么可能不会。别多想了。娘娘可能守拙谦虚而已。我们都知王爷深爱娘娘多年,这便够了。”
萧承言直到处理完挤压文案已夜幕将至,移步懿德院雁南随后。才进院门,就看常苒半躺在躺椅上,那芍药衣裳虽整齐,但是却赤着脚。那小小脚丫在椅子边一荡一荡的。勾着人。裙摆也垂下来些散在躺椅边上,却还搭着稍许的薄被。就在院子中吹着夜风,脸上潮红。手中还拿着杯盏,和一旁蹲着的芷兰说着话。
瞧着此等模样,萧承言的心一下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