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急忙便去了。
常衡喝了口热酒,才又同萧承言道:“这高氏在外瞧着不错呀。你怎的这般不喜?”
萧承言瞧着常衡,叹气不止。
“若他日,你碰到心仪的女子。她若是不拘着位份,你们自是能双宿双栖。到时只与她举案齐眉,泼天宠爱。叫你那其他妻妾不能有二话,至少在你面前不能为难什么,不也就好了。最好她再能做小伏低,那你便更舒心了。这年纪轻轻的,何至于如此?”常衡看萧承言依旧长吁短叹,又劝道。
萧承言才坐下,缓缓道:“我已经碰到心仪的了,很是心仪。怨我自己,半分怨不得旁人。是我思虑不周,筹谋不甚。既知自己身份特殊,就该早早请旨。不该一拖再拖。总觉得她会等我。眼下她是等了。可我却是没等她的。”
“听瑞王这话便是有人了?哪家闺秀?品貌如何?我可识得?”常衡追着问道,兴趣满满。
萧承言却是良久未答的。他怕说出来,当即就让常衡否了。而且那样的话,说不准连夜就会把常苒送走。到时自己若是一时难求得恩旨,又给常苒找个门户匆匆过了明路订了亲,该怎么办?
常衡见他不答,且面露难色,以为是哪个身份有碍的女子,何苦强揭伤疤。便改口道:“那过些时日,便纳了罢了。”
萧承言拿起酒盏,见常衡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就算吃着凉菜,还这般开怀,半分不为自己这事忧心,心下伤情的很。“你别吃了。你晚间没吃饭来的呀?到底是陪我解闷的,还是来吃饭来了。”
“自是来陪你说话的。我晚膳可食的多。那小丫头胃口养起来了,东西吃的刁钻,寻常可是入不得口了。特意着人去两家铺子买的膳食。你这菜本就凉了,我还不爱吃呢。那你既不让吃,便撤下去多好,何苦放这碍眼。”常衡说完放下筷子。
萧承言听后更是叹气,又饮一杯酒来,才默默又道:“我倒是想纳,先占着位置。可我只怕她不愿。她家人此番看来,也是不愿的。”
“你这身世,还有人不愿呢?那她家相中谁了?”常衡本是笑着问着,却是突然端正神色,左右看了看,小声的说:“当今圣上?那这心思,恐是不简单呀。你确定那女子欢喜你的?别是把你做藤蔓,日后高飞展翅任天阔。”
“唉。你想哪里去了。”萧承言急忙打断,又缓缓说来。“是我们从前有过误会。惹她伤心了一场。恐怕现下,仍是记挂在心。指不定......指不定多有怨恨于我呢。我都好几年,不敢出现在她眼前了。”
常衡是真没想到,这萧承言说的是自家。还开解道:“唉。若是误会,解开也便好了。总不是什么大事。既是自小相识,也是青梅竹马之情。能出入宫闱,也不是寻常家世。你去认个错。便说,那时候小,不懂事。”
萧承言看着常衡,眼睛忽而闪过光芒,可随即便又变得淡然。“你说的真假,那便成了?若是这般简单,我自是该去同她说和说和的。可我这腿,见到她就走不动了。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几次,就在嘴边,就说不出口。如今,连她家家门,都不敢进了。”萧承言自顾自说着。
常衡也是自顾自说:“只你这侧妃已是侯门嫡女,那你这心仪的女子,身份恐不宜太低,否则日后也是难过。不过那勤国公府家小姐,才不在意高家呢。”
萧承言不解说道:“谁说他们勤国公家了。也是侯府女。”
“侯府?这侯府不就这几家吗?”常衡在心中细细算着。
萧承言却是举杯,邀着常衡喝酒。不敢待常衡细想。常衡说的不错,那有爵位的人家本就不多,若是容他想来,可是要瞎猜一番了。那没三两下便都排除了。
几杯下肚后,小北才着人端着新菜来换。
常衡直至第二日早上,才从瑞王府离开。脑袋浑浑噩噩的,记不得多少昨日的话了。回到云芙阁倒头就睡。起来后才看到,书房中那古琴旁,也放置着一个瓷瓶,其上插着精美的梅枝。
萧承言待常衡走后,便带着雁南和小北等去了京郊宅院。
高月盈一早来请安,却跑空。为不误时辰,只能自己进宫拜见。
萧承言在京郊宅院找了一众花匠规划院落。却因正值冬日,无法移植。只能空口设计。
待方案商定完毕,人都散去。雁南才问道:“爷,您何时喜欢这玉兰树了。指着名的要。”
“一早便喜欢了。等开花的时候特别美。”萧承言说着,却是依旧想起了那年的白玉兰花雨下的女子。
“人家花匠都说,这玉兰不耐移栽。您这棵树成活后,也得个三、两年能开花呢。”雁南在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