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旨意下发后,当日赵希瑶也随同她母亲勤国公赵家夫人进宫,求见太后。先是恭喜萧承言册封瑞亲王。有意无意提起了传言高月盈要嫁于瑞王为妃之事。
太后复述了早间皇上来请安时提起,只给高氏侧妃之位。说是承言特意去求的,已心中有人了,定要留着这正妻之位。
勤国公夫人直笑道:“还是您当年指的好。”
常苒未多时也知萧承言要封亲王,并娶高氏的消息。这才放下心来,册封礼,加上大婚定是要筹备一番的,定不会为着这边莫须有的事,平白周折多费心思。
但沐秋、沐菊两人经过此番常苒连月梦魇。才知常苒经过战场凶险,夫人死在眼前。芷兰显然见怪不怪,安慰妥当。
常苒裹在被中,瑟瑟之时,深觉尚战若是从未出现过更好。
南边境云击城。常衡听到常苒的口信后,回话:“逐年关系甚好,并未见差池之处。毋多思量。定会当心。勿念。珍重自身。”
可常衡悄回京城,以探口风。若是真有异常,可要远送常苒,事不宜迟。琴霜似有察觉,哭闹同行。
常衡皱着眉头说:“此回生死难定。”
琴霜只道:“能跟着少爷,都好。正因如此,我跟着,才不会惹人怀疑。”
常衡思量之后,着人套着马车,找人在后护着琴霜。自己带着两人先行。子卓亦是坚持回凌洲,一夜未留,即刻返回。
萧承言册封礼隆重繁复,封号为“瑞”。建府于东街,离郕王府不过两院,却是大了两倍不止。出宫之际,立于皇城最高位朝远望去,未有一丝感情流露。此刻,没有削位,没有罢黜,没有流放。依旧是亲王。得了恩旨,随时进诸宫请安,回宫居住无须再请旨意。
下了城墙,瞧着那棵大树,萧承言踩在地面之上。那酒坛子该还在此呢,还不到挖出来的时候。
礼毕二日,宫中立颁圣旨:“昌平侯嫡女高氏,出身名门、秀外慧中,配于瑞王,为侧妃。”
萧承言听闻之时,正在院中。抬头看那圆润硕大的太阳。直晃得睁不开眼。笑意甚满。
萧承泽听闻之时,再三确认,高氏只是瑞王侧妃,不免心慌。进宫觐见,皇上支出众人,只问道:“若是将你贬黜,一无所有,才让你娶常氏为妻呢?”萧承泽思虑良久,还未待答时,皇上却道,“我虽不知那常氏心意,可你和承言心意我已知了。你再回去想想,我不喜常氏女在你们其中来回搅隔。权位还是女子,回去自己思量好了再来答吧。”
高氏一族也甚是吃惊,再求宫中,娴妃未见,只传话道:“侧妃已是尽了全力。瑞王前途无量,侧妃未必没有出路。先别闹了,先嫁进去才是正理。”
原本都按正妃备的嫁妆。几大箱正红新衣,生怕旁人不知她是正室。可这旨意一下,虽还是积极备嫁,却到底惹了京圈笑话一场。
相继传出瑞王正妃为勤国公府嫡女。
凌洲,凌安学府。
毫无预兆,周先生于某日,突然说:“学业已尽。老夫过几日便归隐。望诸位,日后学有所用。不指望诸位哥日后登阁拜相,锦绸加身。能尽己知其用便成。明年春闱,若是有心者得中,便手抄一本《道德经》时常阅读便好。也不必找老夫相告了。若是无心侍奉朝廷,做什么都成。只是草莽悍夫还是罢了。”
又看着屏风另一侧又道:“自古言,女子无才便是德。老夫可是不认。五位小姐学识丝毫不曾逊色,只是眼下科考不由女子,唉。无妨,终有一日,女子也能科考也,是为正道。屋外山高地阔,无畏困在宅院麻木迂腐。望以后能教养后辈。后辈上进,亦为正道。”
“先生。日后若遇不明之事,何以请教?”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老夫不过一介学者,日后诸事不明。老夫亦不能陪伴诸位身侧。同窗之谊,尊长之敬,族长之情。都可为师。再则己之通,是为学。可百年之后,若凌安学堂仍能让人孜孜不倦的谈起,那便是眼下在堂的众人之功!是以,唯诸位,相互成就的功。只靠先生一人也难成。日后更需诸位齐心协力,才能让凌安学府延续百年之声。望后起之采得以造福于世,立国立民。以后老夫再不问政事,遂不用劳顿周折再行讨教。只与深山为伴。青灯古烛还罢。”
众人都起身,恭敬站立,侧行至边上。皆是行了一大礼,一齐说道:“多谢先生授业之恩,倾囊相授之情。”
周先生眼含热泪的点了点头。捋着胡须。
院子中一人隐在暗处,是简府的二老爷,简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