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总兵笑笑,戏谑道:“蓝副将才是有福之人,娶得姜阁老千金为妻,日后仕途何愁不畅?”
殷总兵的嘲讽令在场之人哂笑,令蓝梓炎不悦,想领着婉妤落座。婉妤却温婉笑道:“夫人谬赞,妾不过蒲柳之姿,不敢比夫人仪态万方。妾与夫君夫妻一体,同气连枝,福泽与倒灶共享。”
一番说辞,不卑不亢,但却足以让那些笑话之人闭嘴。殷总兵哈哈大笑,“瞧瞧,到底是大家出来的,就是会说话。”转而问白副将:“白副将,我若未记错,你与蓝夫人还是亲戚吧?”
白副将点头应允:“确是亲戚。”
婉妤疑惑地看向梓炎,梓炎微微俯身在她耳侧说:“他是姜阁老的远房表妹夫,你的表姑父。”
婉妤暗暗翻了个大白眼,这可真的八竿子才能够到的亲戚,她微微侧身,浅福一礼,“表姑父。”
白副将望着梓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对婉妤说:“表侄女无须多礼,你那夫君本就不是拘礼之人。”婉妤未予理会,梓炎扫他一眼,便带着婉妤落座。
席间,梓炎念及婉妤身体,不愿让她多喝酒,凡有敬酒,梓炎便替她喝了。酒喝多了,难免有些醉意,以及如厕。
梓炎扶着桌案,摇晃地起身,婉妤担忧道:“我扶你去。”梓炎摆手,将婉妤按住,醉态迷离,“我......我不用扶,没醉。”说罢,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婉妤略有些歉意地看向殷总兵和夫人,殷夫人为缓尴尬,问道:“你二人成婚多久了?”
“有两年了。”
“哎呀,那孩子应已不小了吧!”殷夫人惊道。
婉妤尴尬一笑:“尚未有子嗣呢。”
殷夫人也略显尴尬,“成婚两年还不要孩子?”问完感觉不太合适,话锋一转,“也是,才两年,还早着呢!好好享受小夫妻二人甜蜜的日子才是,孩子的事儿不着急。”
不说别人,就单说征战的将士,哪个成婚不是为了多留个后代,毕竟战场上刀光剑影,生死难料,岂会像他二人这般,成婚两载仍无动静。殷夫人不禁多看了婉妤几眼。
梓炎归来不久,宴席便散了,众人各自离去。
两人回到漪园,先在大堂休息了会儿,梓炎借此散散满身酒气。回家的他,全然没有了刚刚烂醉如泥之态,两人喝着热茶,婉妤轻声问道:“你可有发现?”
梓炎摇头,面上闪过一丝失望,“营帐内已寻遍,总兵府的书房找过,一无所获。”
婉妤放下茶碗,沉吟道:“账本是重要之物,定不会假他人之手。他既未随身带至营帐,那必是藏于府内某处。”
“总兵府有我安排的暗探,但是太机密的地方他难以涉足。我今日潜入书房,也没有找到任何。”梓炎对总兵府颇为熟悉,昔日孟总兵在时,他常往来于此。书房中的暗格,他皆了如指掌,然今日却一无所获。
婉妤又问:“那主院呢?”
梓炎摇头叹道:“主院防备森严,难以进入。”
婉妤听后,轻叹一声,以手支额,陷入沉思。梓炎以为她困倦了,便带着她回了主院。
梓炎去沐浴了,婉妤坐在床榻上闷闷不乐,一直想着殷夫人的话。
梓炎前往沐浴,婉妤独坐床榻之上,心中闷闷不乐,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殷夫人之言。自成婚以来,她都未想过孩子的事情。初时成婚,皆是算计;婚后之事,接踵而至,亦无暇多想。今天殷夫人的话,却如当头棒喝,提醒了她。两年了,按理说,该有孩子了吧?
梓炎征战虽多,但只要找到相处的机会,梓炎就不会放过她,两人也都挺配合彼此的,肚子怎么就没动静呢?婉妤不禁暗自思量:难道是他们两人身体有问题?梓炎征战沙场,日日练武,应该没问题。莫非是自己有问题?不能吧!
梓炎进门就见到床榻上的婉妤在想些什么,眉宇间尽是忧愁和不解,都没有发现他回来了。他走上前去,上床榻,揽住她腰肢,轻声问道:“想什么呢?”
婉妤眼睛不眨地凝视着他,若真是自己有问题,那该如何是好?再给他纳几个妾,还是与他和离?
梓炎见她神色异样,心中不禁忐忑,暗自反省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做错什么。然思前想后,却觉并无不妥。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又说错什么了?”
婉妤嗔瞪他一眼,噘着嘴缓缓摇头。梓炎见状,心中稍安,转而又蹙眉问道:“那你这愁眉不展的是为哪般?”
婉妤欲言又止,谎称道:“今晚的酒劲有些烈,脑子懵懵的。”
北地的酒,确实比别处的要烈一些。梓炎扶着她躺下,柔声道:“睡一觉就好了。”言罢,为她盖上被子,轻拍着她入睡。婉妤闭上双眼,心中却仍暗自思量着那令她烦忧的心事。要不,明天找个郎中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