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头雾水,忽都收起了刀,士兵按住了这个小兵,士兵们迅速上前,将小兵牢牢按住。那木尔则是一脸茫然,望着忽拜,眼中满是困惑。
忽拜将纸条递给那木尔:“这个你熟悉吗?他是在你屋外被抓的,这是在他身上搜到的。”
那木尔接过纸条,双眼瞬间瞪得滚圆,仿佛见了鬼一般,他赶紧跪下,“义父,孩儿从未见过这张纸条,更不认识此人。义父明鉴,孩儿对您的忠心,日月可鉴,绝无背叛之理。”说罢,他猛地揪起小兵的衣领,怒喝道,“说,是谁派你来挑拨的,你这个奸细。”
说完,他一把甩开小兵,又转向忽拜,神色坚定,“义父,大战在即,切不可让敌军之计得逞,分裂我军军心。孩儿愿与此人对质,以证清白。”
忽拜指向小兵身后挺立的士兵,语调沉稳而威严:“你,将他押往那木尔副将的营帐,验证其身份。”
小兵被两名士兵架着,步伐踉跄,口中依旧喃喃自语:“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义父——”那木尔副将急声呼唤,眼中满是焦灼与不安。
忽拜轻轻摆了摆手,“你先起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就是例行询问,查清真相。”
片刻之后,先前离去的士兵独自一人归来,他跪在忽拜面前,低声禀报:“将军,那木尔副将帐下之人确认有此人,但那小兵却矢口否认,坚称自己并非那木尔帐下之士,还口口声声说那木尔副将对将军忠心耿耿,绝无背叛之心。最终,他竟以头撞刀,自绝于前。”
那木尔闻言,双眼紧闭,片刻后又猛然睁开,身形笔直地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几分悲壮与决绝:“义父,此必是敌方奸计,望义父明察秋毫,勿让小人得逞。”
冯副将疑惑地问:“那他为何不敢承认是你帐下的士兵?”
那木尔反问:“姓冯的,你什么意思?”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与质问。
忽都震惊之下并不言语,忽拜则闭目养神,坐在椅上,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将那个小兵聚众烧死,以此为戒,警示众人,这就是背叛的下场。”言罢,直视那木尔,“你先退下吧。”
“义父——”那木尔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忽拜将军轻轻摆手打断。他愤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营帐,背影中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忽都走到忽拜桌前,轻声问道:“父亲,那木尔真的没有背叛咱们吗?”
忽拜双眼瞪着眼前这个儿子。
忽都被父亲的眼神所震慑,不由自主地移开了目光,不敢与之对视。他继续说道:“孩儿也不愿相信此事,但额斯勒钦之言并非空穴来风,他亦无理由编造谎言。儿子当时和那木尔一起出战,沈编的能力大家都知道,若是没有……”他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好抬眼看着父亲的脸色。
忽拜凝视着眼前的纸条,许久,对忽都说:“忽都,切记,莫要被敌军的诡谲之计所惑。”
冯副将在一旁,神色凝重,拱手道:“将军,大战一触即发,我等需谨慎行事!那木尔麾下士兵对他忠心耿耿,万一有何差池,后果难料啊。”
忽拜将纸条烧掉,忽都接过话茬,“父亲,您想想,那小兵为什么不敢承认自己是那木尔帐下?再者,城墙戒备森严,情报岂能轻易得手?父亲——”
忽拜沉吟片刻,声音沉稳:“战前需稳军心,而今尚无确凿证据,何以断言那木尔之心?”
冯副将再次进言,“将军,可是此事已出,那木尔确有嫌疑总是不假。倘若再让他领兵,大家心里多少都有怀疑。他此前不建议率先出击,最近几次却频繁建议出战。此等变化,不得不令人心生疑虑。”
少许,终是下定决心,“暂且将那木尔与忽都麾下兵马合而为一,由忽都统一指挥。”
忽都与冯副将领命而去,行至书房外,冯副将低声笑道:“早该如此,兵马大权岂可轻易落于外人之手?”
忽都苦笑摇头,道:“他不算外人,他乃是我父亲视为己出的养子。”
“不过是个养子,可惜,找不准自己的位置。”冯副将是个精明人,显然在那木尔与忽都之间,他更倾向于后者。
忽都说:“父亲将那木尔兵马交予我管辖,他那边的人定会心生不满。”
冯副将胸有成竹,拍了拍忽都的肩膀:“大公子放心,我即刻派人‘照看’于他,保管他动弹不得。”说罢,他悄然吩咐下属,对那木尔的监视几乎等同于软禁。
那木尔闻讯,怒火中烧,将屋内陈设摔得七零八落,以泄心头之愤。他未曾料到,一向对他器重有加的义父,竟会在战前对他生出如此重的疑心,不仅剥夺了他的兵权,还将他软禁起来。满腔愤懑之下,他瞥见角落里的几坛美酒,索性不顾一切,开怀畅饮起来。既然身陷囹圄,何不借酒消愁,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