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薇穿透性的眼神还打量着松萝和宁从闻,抱着怀疑的态度,她本想继续问些什么,却直接被松萝拉了出去,“走了,走了。方才你就觉得饿,如今事情终于忙完,我们快些去吃饭。”
“诶。”墨小薇被猝不及防的拉走,抿了抿唇,最终把话嚼碎咽进了肚子里。
*
子时三刻,静谧无声。
松萝悄悄地推开卧门,一个闪身走出了门。她与宁从闻约定好在劈柴的地方相见,然后一同前往酒楼去一探究竟。
可就在她推开通往院子的门时,人刚出去,就有一道嗓音喊了她一声:“松萝姑娘,你怎么在此?”
松萝后背一颤,这声音并非来自宁从闻,而是慕容清彪。大半夜他在此处作甚?松萝心想着。
她借着石子路两边的烛光,向院内扫去,一圈下来,终于在劈柴的木墩后看见了慕容清彪。
她不答反问:“慕容工头,您为何也在此处?”
闻言,慕容清彪稍作一愣,不自在的别开脸,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受到质问时心虚的模样,蜡烛光微弱,松萝看不太清慕容清彪的脸部神态,所以也没多想,而是继续问道:“慕容工头,您还不回去睡吗?”
慕容清彪无法入睡,他因一个谎言辗转反侧睡不着,而他欺骗的这个人,就是松萝。他真的说谎了,在白日面对松萝那个问题时,他刻意隐瞒了一些事情。
他是个老实人,从未说过谎,可这一次竟然破了例,他怕他不撒这个谎,下一个没命的就是自己,他若是丧命于此,他的家人就无依无靠了。
松萝见他还是没说话,便走到他身边,这才发现,他身边都是已劈好的木柴,手里还紧紧握着斧头,他低着头,松萝看不到,但她潜意识内以为,慕容清彪生气了,而且很气,再加上他比较壮实,所以松萝不由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慕容清彪偏头看向松萝,松萝后退的脚步顿住,但身体还后仰着,她咬着下唇,五官都紧绷着,眼神慌乱地四处瞟,待直视慕容清彪,看清他并未有生气迹象的脸庞后,才尴尬的直了直身子,重新站好。
慕容清彪道:“松萝姑娘,有件事我想对你说。”
他方才低头就是在思考这件事,说出来他怕自己会因此丧命,若是不说他又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他父母从小就时常在他耳边念叨,要诚实待人,才会受到别人的诚实与尊重。故他撒谎后,就浑身不自在,像是爬满道德虫般,一点点侵蚀着他的肌肤,只因他犯了错。
松萝疑惑地“嗯?”了声,然后才问道:“慕容工头,你要同我说什么事情?很重要吗?要不明日再说,时候也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
现在无论什么事都没有她和宁从闻前往酒楼这件事重要,所以她只想让慕容清彪赶快离开,但话又说回来,宁从闻为何还没来。
慕容清彪显得很急,给人一种今日不把该说的话说出口便会堵死的感觉,他丢下斧头,起身便说:“今日你问我的那个问题,是我欺骗了你,但我并不是有意欺骗。你所问的问题,我确实知道,而且知道的很多。”
松萝眨巴了两下双眼,属实是未料想到他会说这个,她虽然早就对慕容清彪有所怀疑,但也只是怀疑,并未有直接证据直指他就是在撒谎。未曾想他会自己抖出来,而且还是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
这下,与宁从闻前往酒楼的事情就被松萝排在了第二位。
“啊?”她装作疑惑地回了句。
慕容清彪转身从身后拿来一个木凳,放在松萝脚边:“松萝姑娘,你先坐下。”
松萝把木凳拉到自己身后,坐下,慕容清彪又道,“你白日问我是否知晓莫府内诡异可怕事件,比如有人突然死了,亦或是有人悄了无声息的失踪了,我想说,我知道,而且……”
他顿了顿。眼神向四周瞟了瞟,确认好没人后,小声地说道:“而且就发生在我身边,我最好的兄弟失踪了,还有人曾威胁过我,不要试图寻他,不然我会死的很惨。
“什么?”松萝震惊地说道,同时眉头紧皱,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慕容清彪眼眶不知何时充满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他觉察后慌乱地擦去,叹了口气说道:“他无父无母,如今又不知身在何处,是否活着,他对我那么好,我却这么回报他,我真是该死,真是忘恩负义的畜牲。”他说着说着,便开始咒骂起自己。
“都怪我,要是我当时一意孤行坚决找他就好了。”慕容清彪双手捂住脸,不知是在防止泪水脱落还是觉得没脸见人,他只是一味地埋头苦说,“你说如今我该去何处寻他,恐怕我们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松萝听完这番话,沉思了起来,这莫府还真是诡事诸多,就连慕容工头的同伴都难以幸免,看来一定要尽早把这幕后作恶之人揪出来。她更加坚定了此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