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很简单了吧?只要击败这个东西就没问题了。”
当期活动池的五星Saber,冲田总司举起了剑。
仓促的结尾自然没有描写这场战斗是如何取胜的。
现在的阿礼有着冲田先生无论如何都会赢的自信,也不愿意去细究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那位”稗田阿礼究竟是什么结局……
反正事到如今,是“她”好好的存在在这里,那么当时的过程与她而言就已经不再重要。
事实上那场战斗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链接了圣杯能源的迩迩艺命可要比之前游荡在外的玉藻她们带来的压迫感强了许多。
权能加身的同时,无限能源带来的对魔力也让他足以抵御阿礼宝具的削弱。
攻击几乎无法对其造成效果,而他的每一击却几乎都能让人直接消散。
“怎么办?难道要先想办法把他和圣杯剥离吗?”
立香看了一眼通讯器上显示的圣杯位置,“做不到的吧?不打倒这个东西的话根本就没法接触到圣杯。”
“我的【傀儡游园】无法对他起到效果。”阿礼也直接说出了这样的结论,不过她的话往往不能只听第一句。
“但是,应当可以对其他人有用!”
换句话说就是既然不能削弱敌人,那就强化自己。
“再怎么强化跟那个玩意儿也不是一个级别的东西吧?”
说话的是直来直去的信长公,“那已经是你另一个限制过多的宝具的效果了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阿礼笑了起来,她将左侧鬓角的碎发捋至耳后,昂了昂下巴,露出了十足的大小姐姿态来。
“不过要将英雄杀死的话,除了硬性手段以外、这不是也可以靠弱点来做到嘛?”
就像阿喀琉斯表现得再强大,若是被攻击脚后跟的话也一样可以被击破一样;
就像她织田信长如果被复现本能寺事变的话,也一样可以被将一军一样,
迩迩艺命在逸闻中也是有弱点的。
或者那并不能被称之为弱点,因为那仅仅是把他从【不会死】这个状态变成【会短寿】这种程度罢了。
传说中这位从天上被委派来统御人界的神明大人,在分别代表着【稳定与永恒】和【繁盛与短暂】的两位女神间,没有机智的选择全都要,而是仅仅因为美貌而挑选了后者。
导致他与后代们的生命都无法长久。
不过毕竟是【会短寿】嘛,御阿礼的嘴角悄悄往上扬了几分,谁也没说究竟有多短,这种事情她经验多着呢。
说话间,会根据阿礼认知而改变的固有结界内部已经变成了一片草木繁盛欣欣向荣的样子。
“如木花般繁盛吧、如木花般美丽吧……请您从幻想的乐园中降临于此。”
然后,带来盛大的凋零。
“拟神招来·阿多都比卖命(木花开耶姬)。”
粉色与白色的小花转瞬间在树木的枝头探出脑袋,然后纷纷盛开出了美丽又脆弱的姿态。
樱雨飞洒向被神明大人加注了神格的冲田先生,他微微瞪大了些眼睛,随后他握紧了刀柄,信念与那位代表了美丽与短暂的花神合而为一。
——要给敌人/迩迩艺命带去死亡/凋零才行!
他的技艺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力量似乎也没有得到任何提升。
但是不一样了!
从未接触过神秘侧的幕末Saber自然不明白什么是神的权能,他知道的只有【将敌人全部杀死】这一件事而已。
要说哪里变得不一样的话,那就是变得可以做到了。
如果说之前面对那个敌人感到的是棘手与拼上性命的决意的话,那么现在所感受到的就是【能够杀死他】这样肯定的东西。
宝具【誓言的羽织】出现在身上,刺过去的瞬间,手中的打刀加贺清光变成了传闻中的太刀菊一文字则宗。
蓦然长出一截的刀身以比想象中更快的速度刺中敌人,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从敌人那伤口中溢流而出。
花瓣飞散着从眼前飘过,他无暇分心去思考这些,仅仅只是果断地刺出下一刀、下下一刀,还有之后的、确保杀死敌人前的无数刀。
敌人的身躯中没有流出血液,而是代表着繁盛的花。
花簇破碎、花瓣脱落,形成了无尽的樱雨,那是从被【阿多都比卖命】割裂的伤口中溢流而出的寿命。
这种脆弱的东西花期最多也就只有一周罢了,却因为那些早年流传下来的文字、文化的传承、审美的偏好,被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推崇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糅杂融入进民族之魂里,病态般的追求着在最美丽的那一刻消逝。
阿礼无所谓地露出了些许感到无聊的表情来,或许这也多多少少地影响到了曾经缔造出了民族之魂的【稗田阿礼】吧,比如让她在不停的转生间全都死在三十岁之前什么的。
花瓣最终是飞尽了,厚厚的铺洒在地上,仿佛连圣杯君咕涌出来的黑泥都能盖住。
但也只是仿佛而已,那些粉色白色的东西迅速地氧化、变黑,成为了丑陋不堪的污泥。
——死就只是死而已。
那位“迩迩艺命”无力地扑腾着想要将满地的花瓣收归体内,却被那污泥灼伤,悲惨地做出嚎叫的动作,却疼痛地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就那样安静地死去了,在樱花铺就的地毯上,在那短暂的繁华里。
而下一个的话……
“你果然在做勉强自己的事情啊。”
听到声音,阿礼不自觉地将面孔转向说话的人,那声音在这几天早已耳熟于心。
“说的就好像您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似的。”
她毫不犹豫话中带刺地回敬过去,“冲田先生。”
【觉得勉强的话,直接说“做不到”就好了。】
【我到底应该把谁杀掉?到底应该要杀多少人……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
啊,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