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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沈钦州线(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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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前一天,沈既白和社团的一个学姐负责外出采购材料,做最后的结尾工作。

学姐叫了几个好友,准备采买完东西之后和好友去逛街,所以几个人便同行离开校园。

一行五人,只有沈既白一个男生,再加之少年长得干净又清秀,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一瞬间就成为了学姐们调侃的中心对象。

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直到路过教学楼拐角,面前的路被拦住。

陆景和裹得很严实,身上简单收拾过,只看得出神色有些疲倦,头发有些长了,遮挡住墨色的眼睛。

他身上穿着一件长款黑色风衣,扣子一直从领口扣到了最后一个,身上被包裹住,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沈既白。

“我有话和你说。”

一行人脚步停下来,沈既白脸上的笑收回,他抬眸,静静看着面前的人,“我不想听。”

周遭有些安静,可以听见从面前过到路过结伴同行的学生们互相讨论发出的大笑。

和这边的安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旁边的几个学姐明显察觉到沈既白和陆景和之间氛围的不对劲,互相交换一个眼神,其中一个学姐开口,伸手指了指校门口的方向。

“我们先去文具店挑着,你等会儿再来吧。”

沈既白看着面前一堵墙一样挡着就是不愿意让开的男人,片刻之后点了点头。

“好,辛苦了,等一下我请大家喝奶茶。”

学姐们手拉着手离开,这边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这条小路走的人少,很少有别人经过,风吹过树叶碰撞发出沙沙的声响。

今天的风吹在人脸上带来一片冰凉,沈既白出来的时候特意带了一条卡其色的围巾,但终究是变天变得太迅速,还是没有办法扛住,有了点咳嗽。

他伸手捂着嘴巴,轻轻咳了两声,热气从指缝泄露出来。

陆景和:“你过来。”

他身上穿着的黑色风衣在风中划开一个细微的弧度,迈开长腿往旁边的楼里走。

这栋楼房是教师宿舍,一楼拐角是一个杂物间,平时压根没有人会进来,杂物间里的东西都盖着一层厚重的灰尘。

沈既白没动,他站在风里,黑色的头发被吹的凌乱。

“关于抄袭的事情。”陆景和说。

不远处站着低垂眉眼的少年这才轻轻的颤抖了一下睫毛,抬起眼来,他像是屈尊降贵一般,来到这个肮脏的地方,干净的和周围有些格格不入。

陆景和把门关上。

“干什么?”沈既白有些警惕。

这可是学校,他还敢杀人灭口?

才这样想完,背对着她的男人突然转过身来,风衣的扣子被解开,一阵风吹拂过杂物间布满灰尘的灰色窗帘布。

窗帘布在空气中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光线隐隐约约的撒在男人的脸上。

陆景和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跪在了沈既白面前。

风衣的扣子解开露出里面的光景,他在脖子上带了一个皮质的小项圈,项圈的正前方挂着一个细小的铃铛。

难怪刚才隐约听见叮叮当当的声响,但只要想到是从喉结的地方发出来的,劣质的皮质项圈紧紧的束缚住突出的喉结,带来强烈的窒息感,还有冲上头一瞬间的兴奋……

沈既白耳垂有些红。

“你又发什么疯?”

陆景和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听见头顶落下的声音,他只是从风衣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对镣铐,自顾自的把双手扣上。

里面白衬衫的领口一直开到了小腹的位置,隐约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肌,完美的胸型往下是条理清晰的腹肌,不算很有形状,但在苍白的肌肤上,充斥着男性的力量感。

沈既白没料到这个人自顾自的爆了这么多小装备,他往后退了一小步,仅仅只是退了一小步,跪在地上的男人就一瞬间的抬起了眼睛。

黑色的眼睛像是星空中最耀眼的宝石,直勾勾的盯着人,随时随地要扑上来掠夺。

被镣铐住的手将腰间的皮带抽了出来,陆景和原本温和的气质彻底收敛,他脸上的笑也不见,只是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把皮带递了过去。

“对不起。”

“我错了。”

“你别不理我……”

沈既白有些烦。

这些人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觉得只要用这样的方法就可以获取自己的原谅?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抹平你以前做的错事?”

“可我只是想弥补。”陆景和抬头,他眼眶很红,像要掉眼泪。

但沈既白就是知道,他不可能会哭的,就像是鳄鱼的眼泪,一切都只是假象,骗你心软的伪装,本质里他永远都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

他只会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让面前这个人按照计划一样喜欢上自己。

“可我觉得很脏。”

沈既白皱眉,他甚至连眼睛的余光也没有落在面前男人的身体上。

“我不会对一个我觉得很脏的东西动手。”

沈既白准备离开。

他还以为这人是又准备了什么新的惊喜给自己,原来又是这样的把戏,无趣,无聊,无味。

从旁边人身边擦过去的时候,手腕被抓住,空气中又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白白……”

陆景和才开口,脖颈上套着的项圈突然被一把扯住,从喉咙处传来酸涩的疼痛感,刺激着人的神经,但一看到近在咫尺少年愤怒的脸,就觉得有种隐秘的,兴奋。

“谁他妈准你这样叫的?”

沈既白眼神冷了下去。

这一会儿他才是真的愤怒。

他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亲近,总是用这样亲密的语言来伪造他们很亲密的假象,但实际上,他们带来的永远都只有伤痛。

他在之前的世界里,到死家里人都喊着对他最亲密的称呼,但没有人愿意为他的疾病付出一丁点。

他甚至有些病态的憎恨这样亲密的称呼,特别是从面前这一个对自己造成如此大伤害的人嘴里说出来。

他是迫使原身自杀的罪魁祸首,他凭什么可以云淡风轻的喊出如此亲密的称呼?

因为他自己不在乎,所以以前的罪行都可以一笔揭过吗?

沈既白手上用了十足的力道,项圈勒的人有些喘不上气来,而面前跪在地上的男人却也不挣扎,一双漂亮宝石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沈既白,就像是在笑看他的愤怒一样。

从始至终都是恶劣的,哪怕到现在也没有一丝忏悔的意思。

沈既白松开了扯住对方项圈的手,铃铛的响声伴着从窗外卷进来的风声,在耳边剧烈的呼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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