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准目标了的队长在半空中憋着一口气,奋力把球扣向对面拦网队员的指腹。
“咚。”
堪堪擦过对手皮肤的蓝黄色排球改变了角度,撞向网柱,弹射到界外。
“打手出界。乌野8-1,大幅度领先。”
“加油啊,大家。”
观众席上的小早川元夏拼命鼓掌,掌心一片通红。
这是他们参战IH预选以来,势头最好的一场比赛。
和她隔了一个位置的老头也掏出了手帕,擦着早已湿润的眼角。
“呜呜呜。”
他断断续续地抽噎着:“我以为有生之年再也看不到那一招了。”
“没想到比赛中途被教练换下,早已销声匿迹的乌野小巨人竟然再度活跃。还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绝技传授出去。”
“等等。”
小早川元夏突然寒毛倒竖,敏锐抓到了某些关键信息,也顾不上之前的龃龉,赶忙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东京的时候,小巨人前辈只是简略地描述因为身高的问题,没能当上首发球员而感到沮丧,想放弃排球。
完全没提过春高中途被换下的事情。
“啊?”
老人的神情比她更惊讶,连手帕掉到地上也没去捡:“就在第二轮呀。”
“当时比赛进行到一半,正是两边比分掐得很紧的关键时刻。他的状态不太好,教练喊了暂停。即使单膝下跪听训也于事无补,坐了半场冷板凳。”
“然后乌野就毫不意外地输掉比赛,收拾行李连夜回家了。”
“我以为他恨透了这里。”
吸着鼻子的老人摊摊手,反问她:“你不是排球部的一员么?怎么看上去对这段历史一无所知的样子。”
“我……”
被他尖锐的提问刺痛到的小早川元夏不知所措地咬着下唇,小腿也因为尴尬缩成了内八的形状。
犹如一只正在蓄力,即将竖起屏障的刺猬。
“说不定那边的两个白鸟泽队员都记得比你清楚。”他指了指坐在同一排的牛岛若利和天童觉,又添了把火。
“诶!!”
被卷入冲突的天童不满地抱怨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具体回应就被身边的同伴打断。
“不记得。”
牛岛若利依旧维持着一副端正的坐姿,双手稳稳地放在膝盖上,褐绿色的双眸毫不示弱地直视着挑起战争的老人。
“球场上的赢家永远只有一个。”
“除了那一年春高,其余时间宫城县的代表都是白鸟泽。我们怎么可能记得所有手下败将的名字和他们千奇百怪的落败缘由?”
“你!!”
被他狂傲的发言气到脸色涨红的老头指尖颤了又颤,脸颊的肌肉抽动半天,也想不出合适的反驳说辞。
“若利君。”
他身边的红发同伴点了个赞:“没想到你这么能言善辩。”
“?”
牛岛若利歪了歪头,似乎对红头鹦鹉的反应感到十分疑惑:“只是实话实说。”
“记不住实力比自己差的人很正常。”
“咳。”
听着他们对话的小早川元夏忍不住翻出上次在医院的旧账,连珠炮似的吐槽。
“但牛岛君可是一直记得及川君。”
“哪怕邀请对方到白鸟泽被当面拒绝,今天也坚持留在这里观看青叶城西和乌野的比赛,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