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小白狗尾巴吧嗒一下垂下来,不高兴地咬了他一口,你才像狗你全家都像狗!
这家伙对狗的耐心永远要大于对人类的,想到这点,乌丸羽转头又咬了安室透的另一只手,在他的两只手上留下了对称的两个牙印。
安室透用手指去戳小白狗粉色的鼻尖,惹来小白狗几次咬空,他无奈道:“你这家伙真的是……”
“嗯哼?”雌雄莫辨的声音突然从一人一狗的头顶响起,在这之前甚至连乌丸羽都没有听到脚步声,他们同时抬头,火红色的长发垂落,在黑夜中依旧炙热的鲜艳颜色。
身穿黑色的西装,领带却被他扯开,有些凌乱的挂在脖子上,银色的锁骨链在散开的衣领里若隐若现。
“看来贝尔摩德这次居然没说假话,你这家伙真的开始退休养狗了?”声音里带着属于朋友的调侃。
嗯?这家伙从美国回来了?
乌丸羽并不意外,声音的主人本来就和安室透关系不错,最开始反对他恋爱的人是他,最后主动帮忙传话撮合的人也是他,脑回路的清奇程度在精神病遍地的组织里也独树一帜。
不过组织里的人都知道,他很照顾波本,照顾到一度让乌丸羽怀疑他在撬墙角的程度。
那人也蹲下来,和安室透平视,森绿色的眼睛和瞳孔紧缩的紫灰色眼睛对视,他的嗓音有种男女莫辨的温柔:“不过在我们这里,退休的家伙就该去死了哦。”
乌丸羽愣住。
托卡伊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他不是向来都很照顾安室透吗?
还总是说乌丸羽能找到波本这样靠谱的男友,真是走了狗屎运。
安室透听到这话表情却并不意外,单手抱起还在走神的haro,站起身迅速远离。
乌丸羽能感觉到,托在他肚子下面的手指紧绷到僵硬。
小白狗皱起眉头,突然意识到这两个人的关系,或许并没有他认为的那样好。
托卡伊慢吞吞地‘啊’了一声,从地上站起声:“你还真是喜欢这条狗啊。”
紧接着他嘻嘻笑道:“如果它死掉了,你会很伤心吗?我好想看看呀。”
乌丸羽:……
这家伙原来是这种性格吗?他以为基安蒂他们说托卡伊神经病只是在骂脏话,结果居然是病理意义上的神经病啊!
说着这话,托卡伊双手抄兜走向他们,在乌丸羽的视线里,他右侧口袋的起伏古怪,就好像裤子口袋里的那只手正在抓着什么东西……
下一秒,森冷的白光闪过,血红色在乌丸羽眼前骤然爆开,刀尖穿透挡在他面前的掌心,被掌骨卡住,堪堪停在了小白狗的鼻尖前,仅仅几厘米的距离,就会穿透他的脑袋。
这是把好刀,粘稠的血液从上挑的刀尖向下流动,光洁的刀面上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像是刺破猎物心脏的獠牙。
血腥味扑面而来,其中几粒细小的血珠挂在小白狗的毛上,簌簌地抖着。
第二次。
这是波本第二次救他。
第一次时他是被卷入绑架案的普通人,第二次他是一条狗。
这种距离这种速度,如果波本不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只要他犹豫,就绝对来不及救haro。
他相信就算今天在这里的不是他,只是一只叫做haro的普通小狗,波本同样会救它。
他的出生起点远高于普通人,他很早就知道黑色和白色只不过是用来维持世界秩序的手段,它们的背后是相同的人在操纵,权利的顶端只有混沌。
所以他才从来都不认可「绝对」,「绝对」的制度可以被金钱打破,「绝对」的正义可以被黑暗侵蚀……
这世界上并不存在「绝对」。
但是他在波本的身上看到了这种「绝对」的秩序。
绝对的正义,绝对的友情,绝对的喜欢……
他在调查降谷零资料的时候发现,明明出生在和他相同的家庭中,却变成了和他完全不同的人,降谷正晃和他们有着紧密的合作,他的儿子却站在了他们对立的那面。
降谷正晃什么心情他不知道,但乌丸羽却为这种「绝对」痴迷,同时他又想看到这种「绝对」为自己打破。
为了「绝对」正义而保护了非正义的他,这种扭曲的矛盾,就像是在焦黑尸骨上盛开的花,肮脏和纯洁共存,这是诡谲的奇迹。
但是这并不代表有人能在他之前,采摘这朵属于他的花。
托——卡——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