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被人挟持,是他救下我,我也从那时候起,就认为他最终一定会属于我。】
【不,还差一点哦。我还没有追到手。】
副驾驶的通话被挂断,手机屏幕亮了又暗,车内的温度也逐渐在冰冷的夜色中降低,车前灯火通明的别墅是周围唯一的光源。
那光线照在安室透神情莫测的脸上,让他突然想从口袋里摸根烟,就算是不点燃也好,但可惜他没有抽烟的习惯,口袋里什么都没有。
他似乎从头到尾都没有认清过对方,就像是安室透他从来都没有感觉到乌丸羽是在追求他。
如果那种施舍一样的‘包养’也算是追求的话,那乌丸羽确实追求了他整整七年。
每个月把固定金额的钱打到波本名下的账户里,这种行为一度让安室透以为是某种羞辱,因为在金额到账的半个小时前,乌丸羽刚刚说过‘如果不是我你以为自己能拿到波本的代号?’这种话,半个小时后他就收到了乌丸羽的转账。
这家伙从来都是这样。
明明能够伪装的天衣无缝,却偏偏没有耐心,上一秒说着喜欢的话,下一秒就会把对方的尊严踩在脚底,让人恨的牙痒痒。
就像是有着恶劣天性的捕食者,喜欢看着猎物在他的逗弄下露出各种丑态并因此屈服。
过于优渥的生活,让乌丸羽难以体会到普通人的情感和想法,这点常常会让安室透升起无能为力的疲惫感。
他没办法用温和的手段,把对方拉到他这边来,甚至连尝试都会被对方完全无视。
安室透抓起副驾驶的手机,再次拨通风见裕也的号码,烟紫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呈现出摄人的亮度,他的声音低哑,言简意赅。
“风见,我暴露了,准备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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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本走了。”贝尔摩德站在客厅的窗帘后,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薄荷烟:“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贝尔摩德属于女人的第六感这次也没有出错,她从乌丸羽出门开始就心神不宁,结果就等到了一只湿漉漉的少爷,无论问什么都不说话。
洗过澡卸掉易容后,就穿着睡衣缩在沙发上,任由手机铃声在旁边唱歌,乌丸羽就是既不挂断也不接听。
她了解乌丸羽,虽然脾气差但从不无缘无故的迁怒,如果是因为其他人惹到他,他绝对不会因此影响到他和波本的约会。所以乌丸羽没有去赴约这件事本身就说明了,他生气的原因一定和波本有关。
“……”乌丸羽把玩着手腕上的黑水晶,声音闷闷的:“我不想留在日本了,我想去美国找托卡伊。”
贝尔摩德把烟从窗口弹出去,火星在黑暗中划出弧线。
看来情况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贝尔摩德漂亮的眉眼少见的浮现出一层戾气,波本那个家伙到底做了什么?
托卡伊那家伙虽然和琴酒、乌丸羽三个人一起长大,托卡伊比琴酒更会说话,所以乌丸羽对他,也比对琴酒更亲近。但三年前,托卡伊和乌丸羽在明面上就彻底闹翻,闹到托卡伊当天晚上就申请了去美国分部的调令,并且放话说,在乌丸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前,他都不会回来。
难道波本的事,和三年前的事还有牵扯?
贝尔摩德吐出一口气,走回沙发边,不再追问:“好,但是你得把这件事告诉先生……你想要去多久?”
“大概会很长时间。”乌丸羽:“我们在美国也有产业,上次老爷子让我去处理我没去,现在正好去接手,他会同意的。”
贝尔摩德:“先生会高兴的,”
“大概吧。FBI的人最近未免太活跃了,几次都把人安插到我眼皮子底下了。”乌丸羽声音愤愤,听起来相当烦躁:“既然他们这么想见我,我就亲自去找他们好了,就是不知道他们看到我和司法部的长官坐在一起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等到FBI看到红色名单上的他,以客人的身份坐在他们长官身边,那些人的表情一定很有趣,如果他能在其中看到黑麦就更好了。
贝尔摩德在半个小时后,离开了别墅。
乌丸羽在沙发上听到防盗门关闭的声音后,脸上那种焦躁郁闷的表情迅速消失。
他还是撒谎了。
最关键的那点他还是没敢告诉贝尔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