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不敢?后花园是我母亲的私产,府中的账册记得清清楚楚。”
顾远江气得跳脚,嘴上却仍旧震慑她:“朝阳公主马上就到府上了,你就当着公主的免去闹,看看到时到底给谁找不痛快。”
顾熹心中发冷,目光冷冷地看向他:“父亲,是不是忘了,今日我为何在府上?”
她如今在翰林院当值,今日并不是沐休,这个点原是在翰林院当差的。
说罢,她又自嘲一笑,“父亲定然是忘了的。忘了今日是母亲的忌日?忘了后花园的一草一木皆是母亲精心侍弄的?”
闻言,顾远江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又摆出那副道貌岸然的虚伪之态,“你母亲酷爱花木,如今园中花木繁茂,今日能得公主欣赏,若是你母亲泉下有知,定然也是开心的。”
这厚颜无耻的话,顾熹听地气极反笑,“父亲可当真是不要脸。”
顾远江被她看得有些心虚,“你……看在你母亲今日忌日上,我不予你计较。总之,你今日就好好待在自己的院里,不要去后院。”
顾熹冷笑。
顾远江顿时怒从心起,“你们今日守在晴雨轩,不要让公子出去。”
顾熹:“父亲以为派几个人就能困住我吗?”
顾远江脸色一冷,吩咐小厮,“把我的鞭子拿过来,竖子今日目无尊长,家法伺候。”
秋果都听不下去了,欲上前,顾熹伸手拦住了她,看着顾远江身后小厮手里的鞭子,神色平静道:“看来父亲早就做好了准备的。”
“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和你好说歹说不听,我自然是不能放任你丢了侯府的脸。”
“父亲今日最好打死我,不然……咝……”
不等她说完,顾远江手中的鞭子就挥到了顾熹身上,疼得顾熹闷哼一声。
顾远江被她一激,下手是又狠又急。
院内的奴仆都被吓到了,有随从忙上前将顾熹护在身后,秋果也上前道:“侯爷,如今公子乃皇上亲封的探花郎,有官职在身的,还请侯爷手下留情。”
顾熹眼神狠戾,“今日谁也别想在我母亲的地盘上作威作福。”
“孽障,你这个孽障!”顾远江挥起鞭子又抽了过去,随从欲上前阻拦,他立马厉声呵斥,又吩咐带来的小厮,“你们去压着公子,今日我这个当父亲的非得好好教训她,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外人以为她没爹娘教养。”
顾熹不为所动,任由小厮拉住她,依旧仰头与他挑衅道:“我母亲早逝,父亲可曾是我的父亲?”
顾远江被她这副桀骜不驯的姿态气得脑袋发晕,提起鞭子一鞭接一鞭地挥了过去。
秋果又急又怕,又不知找谁求助,只得打发一个机灵的小厮去定北侯府送信。
顾熹咬紧牙关,眼神始终恨恨地盯着顾远江,直至她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公子,公子……”
听到周围的婢女哭喊一片,顾远江仿佛才被拉回理智,看着眼前被自己打晕过去的嫡子,他也被吓了一跳,但他并不觉得自己下手狠了,“把公子送回房间,好生看管。”
秋果眼泪都急出来了,“侯爷不请府医过来看看吗?”
顾远江本欲同意,转念又想到什么,“不过就受这么点皮外伤,要看什么,好生修养几天,自然就好了。”
说罢,就扬长而去。
春雨气得跳脚,“他分明是怕公子醒来又去闹,侯爷真是好狠的心。”
秋果没吭声,和春雨亲自扶着人进了房间,翻箱倒柜地寻药。
另一边,准备去定北侯府上报信的小厮,刚从侧门溜到街上,却正巧碰到刘蘅的马车。
小厮心下着急,一时不慎,就直直冲到了刘蘅的马车跟前,惊了马,惹得马车上的车夫拉紧缰绳大骂:“你赶着投胎啊,惊了贵人,你担待得起吗?”
小厮头都不敢抬,慌忙跪在地上,拱手朝马车内道,“小人今日出门有急事,惊了贵人的马车,是小人的不是,还请贵人大人大量。”
话落,马车的车帘掀起,玉芝探出身子,示意车夫不用计较,继续赶路。
骑着马跟在马车后的刘湘却上前来,盯着小厮开了口,“你是忠义侯府上的?”
小厮怕给主子惹麻烦,却又不敢撒谎,只能如实道:“是。”
闻言,马车内的刘蘅侧头往外看了一眼,“忠义侯府?”
刘湘侧身偏向刘蘅“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人好像就是顾府上那位小公子身边的小厮。不过那位探花郎一向恃才傲物,不屑与咱们结交,今日正好叫咱们抓了她的把柄,不如……”
刘蘅美目看向他,“我竟不知,兄长竟这般小心眼。”
刘湘一愣,一时听不出她这话是打趣还是认真的,稍许,只得呵呵一笑,“我以为皇妹亦不喜那人。”说罢,又看向小厮,“你这般着急,所为何事?”
小厮却是打死都不肯说了。
刘湘还欲再问,刘蘅却出声制止了,“罢了,左不过我们要去忠义侯府的,到时问他们府上的主子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