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偏头看向后面的秋深,让秋深走近一些,他扶了扶眼镜,看着秋深的手,说:“嗯……真严重啊,再不送来都快自己愈合了。”
秋深:“……”
校医说:“这种伤口你们自己也能处理了吧?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消毒酒精和创口贴就在后面,你们自便吧。”
校医说完就走了出去,医务室霎时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盛卿看向秋深,道:“我帮你?”
“我自己来。”
其实这种小伤口根本没有特地来医务室的必要,正如那校医所说,再晚点它就自己愈合了。
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两个人单独相处,秋深一边给自己消毒,一边直截了当地问:“你讨厌我?”
想来是会讨厌的。朝夕之间,父亲不是父亲,母亲不是母亲,而自己也不是真正的儿子,所以才会找人来整他吗?
只可惜,他派来的人并没有整到他,还反被他打了一顿。
知道了这个消息,应该会生气吧?
秋深微微抬眼,却不见盛卿有生气的迹象。
“我不讨厌你,”盛卿琥珀色的眸子直直地看向秋深的眼眸深处,“我叫你来,是告诉你,作为盛家少爷,不要只会动手,还要懂得收拾烂摊子。”
“这次我先帮你处理了,”盛卿说着拉起秋深受伤的右手,鸦羽似的睫毛低垂,他看着秋深洁白手上的红色破皮处,声音很冷,话语却有些旖旎,“多么漂亮的手,在周五回家之前,可要恢复它原本的模样才好。”
秋深把自己的手从盛卿的掌心里抽出来,他的手好大,而且手指好长,秋深的手在他的掌心里,就像短鸡爪似的。
秋深说:“……不劳学长费心。”
“我说过,生分了。”
秋深抬眼看他,盛卿不让他叫他学长,那他到底要叫他什么好?
“叫我名字。”盛卿似乎看出了他眼底的疑问,开口提示他。
“……盛、卿。”秋深慢吞吞地叫出对方的名字,郁闷怎么有人会取这种名字,叫出来的时候总觉得有几分羞耻。
“嗯,秋深。”盛卿同样叫了他的名字。
他的声音像低沉的大提琴,叫人名字时很好听。
秋深想到刚才盛卿说的话,问:“周五,我能不回去吗?”
比起去那个只待了几天的盛家,还不如学校给他的安全感多。
“不行,届时有宴会。”
秋深一滞:“为什么我不知道?”
“你的手机呢?”盛卿问。
秋深眨了眨眼,说道:“……在保管箱里。”
“……”
伯莱德学院没有明令禁止学生使用手机,但还是有设置保管箱,按自愿原则将手机放进去保管,周五时再归还给学生。
既然都说了是自愿,自然没有几个学生会乐意离开手机,没想到秋深竟会将手机放进保管箱里。
秋深丝毫不觉得没有手机的日子有多难过,这样反而让他的学习效率更高了。
盛卿说:“拿回来。”
秋深摇头拒绝:“不要。”
秋深站起来,礼貌地说:“谢谢你告诉我,我先走了。”
他说完,便走出了医务室。
秋深把课本抱回了教室,一进门,他便看见那个画画差劲的家伙正坐在他的位置上。
兰格·彼得斯见人回来,无聊的表情总算带上了几丝兴奋,他说道:“你可算回来了,我请你去吃饭,怎么样?”
秋深把课本放好,拒绝道:“不用,还有请你从我的位置上离开。”
兰格·彼得斯“嘁”了一声,说:“这个班有啥好的?为什么不来和我当同桌?”
秋深看了他一眼,呛道:“你又有什么好的?”
兰格·彼得斯:“……”
他低头才发现秋深的手上贴了创口贴,道:“一会儿不见你就和盛卿打架了?”
秋深没有解释什么,他走出教室,要去10号食堂,刚刚一下课就去了医务室,现在肚子饿得厉害。
兰格·彼得斯见秋深不说话,挑了挑眉头,他当然不会真的傻到以为他们两个会打架,只是秋深越不搭理他,他越想凑上去逼他说两句话。
“你和盛卿哪个打赢了?”兰格·彼得斯跟在秋深身边,继续追问他。
“你看起来这么瘦弱,应该打不过他吧?被欺负了?”
离食堂越近,饭菜的香气就越发地飘到秋深的鼻子里,而兰格·彼得斯就像围着香喷喷饭菜的苍蝇,叽叽喳喳地不停。
为了香喷喷的食物,秋深只好暂时放弃拿起筷子,转而目标对准“苍蝇”,他一记拳风闪过兰格·彼得斯的脸侧。
“要试试么?”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