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一到元宵的十五日,洛桐语过得分外轻松,因为这是师父给她的假期。
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来的时辰,睡醒了还有好吃的等着自己,不用习武,不用练功,可以去书房看看自己喜欢的医书和其他一些杂书,洛桐语觉得自己简直过着猪一般的日子。
修习蛊术一事上她倒未曾怠慢,每日亥时必定勤加练习。
对于这件事,她这个惫懒之人倒是不用他人督促,因为这是祖母的遗愿,她深信祖母一定会在天上看着自己,如果她的蛊术进步了,祖母一定会很欣慰的。
况且难得几日不用练功,再也不会腰酸背痛、四肢乏力了,也不会累得想早早睡觉,正好趁此机会和自己的蛊虫多多培养感情,让自己的蛊术能有突破性的提升。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十五日里,洛桐语终于练成了她的血蛊,那些蛊虫对她变得异常听话,她已能轻松地操控它们了,它们真正认同她这位新主人了。
不仅如此,她还试了祖母教她的另一个方法,即以浸入了主人鲜血的艾条驱蛊,只要按照她教的方法,念动她与蛊虫间独有的密语,其他人亦可让她的蛊虫乖乖听话。
她让楚莲涟试过,果然行之有效。楚莲涟拿着艾条,念着密语,蛊虫们也能按照她的指挥行动。
这样一来,她若有事忙不过来,莲涟也能帮忙养养这些虫儿,这以艾驱蛊之术真乃绝妙,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血液真乃一件至宝,以后可千万不要轻易受伤流血,让别人得了去这件至宝。
不过有师父在,怎会有人伤她分毫?
十五元宵,虽没满街的花灯可赏,但师父为她做的白兔灯却令她爱不释手。灵动的兔子栩栩如生,那明亮的灯火也照亮了她的一颗少女心。兔子是她的属相,难为师父一直记着。
转眼又到仲春,洛桐语的蛊术和医术都精进不少,武功依然还是平平无奇,她觉得母亲生她之时定然是少生了一根弦,这根弦自是习武之弦。
她怕师父忘了带她去杭城茶园的承诺,那日趁师父考完医术难题,她对答如流,师父心情大好之时,在一旁提醒。
“师父,你看,我们丹辰山离杭城路途遥远,是不是应该早些启程?要不然茶叶都采光了,难道要去看光秃秃的茶树吗?”
“说起玩,你的记性总是那么好,如果习武的时候也能有这般好的记性我可要谢天谢地了。一套简单的剑法,为师当年只学了半个月,你倒好,整整一月还是学不会。难一点的剑法就更糟糕,每次练着练着就差点伤到自己,你练剑的时候,我还得在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你,生怕我的好徒儿没被别人伤了倒叫自己拿剑划伤。”
师父说的的确是事实,洛桐语也很无奈,遇到那些繁杂的剑术,她总是手脚不协调,每每将要磕着绊着摔着之即,都是师父飞身上前将她解救。如果没有师父一旁相护,她这位“逍遥居士”的大弟子恐怕是要伤在自己手里,说出去这脸可往哪里搁啊。
那长剑在师父手里,可以舞得行云流水,剑光到处,树枝折断,真正做到人剑合一,看不出分毫破绽。
可到了她的手里,那把“凌霜剑”便不听使唤,她想往东,剑儿偏往西,她想向西,长剑又故意往东,似乎故意和她做对一般。
这把“凌霜剑”可是师父找了能工巧匠特意为她锻造的,一定是自己的武功太差,“凌霜”都不屑于认她这个差劲的主人。
“师父,那我学医是不是比别人更快些?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不能要求我样样都很厉害,我又不是师父你,什么都会。”
“看在你拍马屁拍得如此努力的份上,一会儿回去和莲涟收拾收拾,明日咱们就启程去茶园。”
洛桐语并没觉得是在拍师父马屁,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啊,师父的确什么都会,他的脑袋构造一定和旁人不同,是一等一的天才。
第二日,三人开开心心上了路。要做侠女,那自然要骑马,不能再是那个坐在马车里的深闺小姐了。
洛桐语和楚莲涟初上丹辰山之时都已学会了骑马,现在畅游江湖之时自然就派上了用场。
为了不惹人注意,她和莲涟都换了男装。
虽然路途遥远,但一路上说说笑笑,洛桐语也并不觉得寂寞,被关了这么久,一下子满眼的花花世界,她是异常的兴奋与欢乐。
“师父,怎么也不来个拦路打劫的?咱们走了这么久,别说江洋大盗,连个地痞流氓都没碰到,真是太无趣了,都没机会让我一展拳脚,威风一下。要不咱俩今晚去劫富济贫一番,你说可好?”
洛桐语后来才知道,以欧阳昊天在江湖上的盛名,怎么还会有劫道的敢靠近?那估计不是想劫道,而是想自杀。听到欧阳大侠外出的风声,那些恶人早就躲得远远的,生怕他老人家心情不好去寻他们的晦气。
“你不是答应过我要乖乖听话的吗?说好了就是去看茶园,不可节外生枝。想要行侠仗义,师父下次再找机会带你去。”
“还是师父最好了。等我练好了功夫,你可一定要带着我,让我带着凌霜剑,把坏人打得落花流水。”
一路上游山玩水,这是洛桐语第一次在外面玩得如此无拘无束,以前父亲可不允许她如此疯玩,失了大家闺秀该有的规矩。
他们慢悠悠地走着,一边赶路,一边欣赏沿途的美景,到杭城之时,正是新茶采摘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