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简席迎一脸烦躁地坐在床上瞧着外间落个不停的雨,等拿起手机时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表情瞬间又臭了几分。
掀开被子趿鞋走进洗手间,简席迎先是靠近看了一眼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随后才惊觉自己身上许多粉红色的印子,不知道还以为哪个变态在他身上种草莓,原本就不美妙的心情直接跌至谷底。
总觉得自己在被噩梦性|骚扰,到底哪个正常人会天天做这种梦,他还没欲求不满到这种地步。
于是这天即使下着大雨,简席迎依旧出门了,只是这次他没有再去什么医院,而是先去找了余衍。
余衍这人人前高知家庭,可往上数四代以前有人干过神婆子。简席迎觉得自己撞邪的概率应该是比脑子有病概率大的,毕竟自己每年身体检查都是大全套,没理由突然变异了。
手机提前通了电话,简席迎到余衍家时,他正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着笔记本,手里一杯咖啡,十分完美地契合简席迎对大学教授的刻板印象。
“稀客,阿姨泡杯咖啡来。”
余衍放下手里的咖啡,朝在厨房忙活的人吩咐了一句,简席迎直接挥手表示拒绝,没几个人能喝惯余衍家苦到要人命的咖啡,他可不是什么能吃苦的人。
眼前的茶几上不仅摆放着笔记本,还散落着几本教科书,简席迎随意扫了一眼就迈着腿在一侧沙发坐下,两手叠在一起手指交叉着晃了一下,面上露出平时很少看见的凝重。
余衍原本还想打趣两句,看见他这副模样于是更加没有顾虑,“怎么,今天简大少爷又遇见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困难事?”
非常理所当然的,余衍得到了一枚白眼。
“你家里那边有没有比较出名的神婆?”
简席迎压低了声音,似乎是觉得自己突然的行为与这个社会有些脱节,只是他这两天遇见的事儿真的很难再用科学解决。
余衍给阿姨使了个眼神,客厅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他才挑着眉道:“真的?”
“最近太玄乎了,像是撞邪一样,已经严重影响到我找乐子。”
“嗯,有啊。可出名了,只需要一张符就能让你回到正常生活。”
“真的?只要她能帮我多少钱随她开口。”
简席迎瞧着余衍一副认真的模样,心里七分相信,三分存疑。
“哟,上次还说我什么来着,现在这个社会还信什么鬼神乱力的。”
余衍破功笑了出来,人生顺遂的人总容易让人带偏到沟里。
他将眼镜摘下放到茶几上,一只手屈起抵着沙发撑着下巴一脸兴味,“要是实在害怕不如来我这里挤挤,我房间的床很大。”
简席迎敛了神色,“谁跟你开玩笑?”
“无聊,我回去了。”
简席迎一瞧他那贱兮兮的样子,就知道又没想什么好事儿。
余衍看他准备离开的姿势,急忙憋住笑但出声儿还是带着颤意,“外面那么大雨,在这儿吃了再回去。”
有人挽留,简席迎顺着就留了下来,在余衍家待了大半天才离开,说实话他有些抗拒回去,潜意识在不断趋利避害。
回家时,路上雨下得愈发大了。
雨刷器像是蜗牛不断抖动的触角,在眼前一分钟不知道要出现多少次,耳边全是哗哗雨声将车里那点音乐声盖了过去。
简席迎盯着有些起雾的街道只觉得有些冷,明明才是六月份,他在车内却已经被冷得开始打战。
窗外的雨声逐渐变得像有人在拍打车窗,一声连着一声,简席迎僵硬地侧过脑袋,眼珠朝眼角滑动看过去只有一片黑暗。
四周除了灯光只有无尽的黑,黏稠的挤压在一起,将人如同虫蚁一般恐吓。
黑乎乎的街道中,只有这一辆车像只甲壳虫一样艰难前行。
简席迎盯着一直没有变化的马路两侧,一个小时的路程开了大半小时依旧像是在原地打转,他微微低下头粗重的呼吸声响起,阴冷的气息盘旋在车内激得简席迎不断生出冷汗。
不知道转了多少圈,路上一直没出现其他车辆,一片黑暗的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个活人。
不断出现的异况让简席迎勉强维持的镇定破碎,变成不安、疑惑、惊惧狠狠又朝他扎了回去。
简席迎感受到自己正在被恐惧吞噬……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心早已满是汗水,握着皮质的方向盘甚至有些滑,他颤着唇,嘴里无声念叨着佛经。
不知过了多少个小时,一道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简席迎慌忙拿过手机接听,对面余衍的声音此刻就像根救命稻草被他死死抓住。
“我…打听过…还不能…系。”电流声打断了余衍的声音,简席迎只能断断续续听着。
耳边的手机里突然一阵刺耳的嗡鸣声,刺得人耳膜疼,他皱着眉忙将电话拿远,没有预兆的,余光中路边的灯突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