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漳市最大的会所里正灯火通明,这里是私密性、服务最好的地方,那些富家公子最喜欢来这儿找乐子,更不要说会所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只要你预约后就会根据客户需求寻找合适的服务人员。
就比如说现今正在给简席迎倒酒的男人。
清俊的身形,秀气俊美的面容,重要的是他有一双十分赏心悦目的双手,简席迎只在他脸上快速扫了一眼就被那双端握着酒瓶的手吸引,皮肤恰到好处的包裹着指骨,白皙修长。
“哟,简哥,咱小鱼还在这儿呢。”
“总不是卫老板人会做生意,每次都能找到简哥喜欢的。”
沙发另一侧的两人瞧着简席迎一瞬不瞬格外明显的视线笑着调侃,而他们口中的小鱼此时正坐在简席迎身侧,一身书卷气,清冷的不像是出现在会所的人,脸上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垂在脖颈的发丝半扎,同样是个难得的美人。
两人说着小心瞟了一眼,见那人并没有什么表情,而正主也没有搭理他们才又讪讪换了个别的话题。
“行了,都要看出花来了,看我这里。”
小鱼见倒酒的人从容站到一旁,探身将酒杯拿在手里移到简席迎眼前,脑袋微侧,垂在肩上的发丝滑落,同时简席迎也看了过来,只是他的目光是他端着酒杯的手上。
深红色的酒液衬得那双手格外美丽,头顶的氛围灯更是为其添了不少色气,小鱼瞧见他眼底的欲色,那张清冷的脸这才露出笑来。
“有我在这里,就不要随便看别人了。”
简席迎笑着接过他手中的酒杯,捞过那只沾上水汽的手握在指尖不断揉捏着。从分明的掌骨到细瘦的指骨,似轻似重的揉搓着,就连指缝都没有放过,看起来非常不正经。
坐在另一侧的余衍瞧着简席迎的做派翻了个白眼,生生瞧得人牙酸,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快速看了一眼在座的人,那些人又再次聊着自己的,早对此习以为常。
这些人都是他叫来的,谁让简席迎这祖宗每次喝酒都要热闹,于是一喊二,二喊三,这里几乎有二十来号人,各种香水味混杂在一起熏得人头晕。
“席迎,你不是要喝酒,别在那儿玩了。”余衍揉着眉心,招呼了一声。
那边简席迎这才抬头看向他发小,不羁的眉眼带着一丝笑意,像是对他话语中明显不耐的回应。
“也对,辛苦你组织酒局,该喝一杯。”
简席迎端着手中那杯酒冲着余衍点了一下,眨着眼喝了下去,那肆意潇洒的做派引得在场的女孩子都看了过来,只可惜那些人都清楚这位爷只喜欢男的,于是看了一瞬又悻悻收回视线,嘈杂的说话声再次响起。
反观余衍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坐在人群中,不像是来这儿喝酒的,反倒像是要去开会,一种别扭的正经。
“下午医生怎么说?”
余衍慢条斯理地将袖口往上卷了两圈,记起这人电话里的话随口问道。
听见这话,简席迎挑眉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那团纸扔给余衍,“那医生说我是因为压力太大才会做噩梦。”
说话间,他察觉到放在桌上的酒杯又被续上了酒,他意外地看了一眼,那服务员只低着头干着自己的事,可再仔细看去发现他的手部动作十分僵硬,在绚丽的灯光下莫名诡异。
简席迎只觉得心脏忽地猛跳了一下,再看时那人已经退到阴影里了。
“你这一帆风顺的日子也算是遇着了一点困难。”
余衍说这话时带着明显的戏谑,像是在啧啧称奇一般,简席迎看过去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他忽略了那点不对劲再次投入热闹的酒局当中。
在场的都是年轻人,玩起游戏来百无禁忌,简席迎在灌了别人三四杯酒之后,终是输了一局,原本一旁的小鱼想帮他喝掉,却又被众人起哄着作罢。
简席迎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拿起酒杯喝了下去,杯子被手指勾住,手掌倒转轻轻晃了晃,动作间满是肆意洒脱。
周围的人笑着夸赞了几声,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包括那位一直没有开口的服务员。
简席迎不经意间与他对上眼,只看见一双漆黑的眸子正静静望着他。
眼中的光在阴影中多了一分狰狞,无端透出几分凶意,可再看又恢复了正常,那人微低着头,面上是一贯礼貌的笑容。
可在刚刚对视间一股从骨子里生出的冷意缓缓将简席迎包裹,他恍惚了一瞬才皱着眉将杯子放回桌面。
不知什么时候他有种被窥伺的不安,明明周围都是人,欢笑热闹的氛围却生生让他感到恐惧。
细细看去,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眼睛弯成一条线,嘴巴大张着,双手在半空中挥舞。
简席迎瞧着这场景原本亢奋的情绪瞬间冷了下来。
这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