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过年你也不怕坏了。”
疯子小姐短促地抬了下头:“……”
我嘴角抽搐了下:“你没想过?”
疯子小姐冷淡地摇摇头,随后说:“坏了也吃。”
疯子小姐这样子坚定,我更好奇是谁包的了,难道是她男朋友?不,这饺子,想吃的话到了过年再包就是了,“你有朋友出国了?”
疯子小姐没回答我,反而问:“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靠在窗户边看着快速倒退的景象,不知怎么的,突然有些累了,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已经在自己的卧室里。
我有些茫然地坐起身,这时手脚已经得到解放,我回想了下昨天发生的各种事,心中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我当然应该跑得更快一些,使出吃奶的劲,明明希望就在眼前,现在却又回到原点。我看着自己的家,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是自己的家,却想逃离,是自己的狗窝,却成了囚笼。
疯子小姐坐在沙发上,听到我开门,闻声看过来,她眨了下眼睛,忍俊不禁:“你的头发是被屁崩了吗?”
“你才被屁崩了呢,我头发怎么了?”我纳闷地走到镜子前,发现了惨不忍睹的模样,镜子里的人,就像是从南斯拉夫一路要饭逃难到这里的乞丐。
我的头发又杂又乱还炸,想想在墓地疯跑,又在大风中披头散发吹了将近大半个小时,凌晨醒来偷跑被绑起来了只能扭来扭去,啊——我这饱受苦难的头发。
我默默苦笑。
“挺好看的。”疯子小姐的话从客厅悠闲地传来,我走到她面前,发现她还是昨晚我帮她扎的发型,歪歪扭扭,还有很多没弄上去的碎发,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想起她昨晚的表情,眼角泛红,明明脆弱眼底却恨恨透着股狠劲,凌乱易碎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人干什么了呢。
“托你的福。”我语气不善,一下子把疯子小姐的辫绳拔了揣进口袋,在她捂着头发诧异地看我时,回到浴室打算洗个头。
洗头时,余光发现疯子小姐靠在门框处,也不知道看我洗了多久,她三指拎着手机一动不动,似乎想干什么,神情淡淡,但我觉得她是在出神想事情,淡薄的眼睛里古井里的冰水那样死寂,像生命枯竭的花朵,不再有光照来。
疯子小姐都没注意到我稍稍抬头侧看她的小动作。我收回视线,抓在泡沫里的手的动作渐渐缓下来,心绪纷乱却抓不到头绪。
我拿毛巾擦拭头发,往外走:“你干什么,杵在这儿挡路。”
幽深水润的黑眸滑动了下,疯子小姐语气平平,眼角噙笑:“累么?”
我奇怪地上下审视她:“有点儿。”
疯子小姐眉宇如春风拂过,她问:“要我帮你吹头发吗?”
“那准了。”我是真的有点儿累,可能是昨天晚上,不对,今天凌晨折腾得太厉害了。倒是这个疯子小姐,也不知道心里想什么,现在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态度,我真是摸不准她的想法。
吹风扇嗡嗡地响,疯子小姐给我吹头,我眯着眼享受服务,结果……
我站在镜子面前扎头发,扭头愤恨地说:“不是我说你,疯子小姐,您的手艺是不是太好了点?”我指了指自己炸起来的头发,哪怕扎好了,这里翘几根那里翘几根,我用水去压,没一会又翘起来。
“多谢夸奖。”一直在看戏的疯子小姐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顶鸭舌帽,她仗着身高轻轻松松给我扣上,我扶着帽檐恶狠狠地瞪她,可她一脸云淡风轻的,显得我的怒气多么无力,我一口恶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合着报复我刚刚拽了她辫绳的事,那明明是我的,我也没说给她,怎么会有这种坏心眼儿的人?真是黑透了。
我回到房间,无意间扫过窗外,气焰一下子全灭了。
天黑了,时间竟过得这样快。我跌坐到床上,双手撑在两侧,怔怔地望着外面一望无际的黑夜。
“我都在干什么啊……”
目前我已经确定一点,疯子小姐的力量远在我之上,敏捷,体力和速度同样如此,我样样比不过,有些甚至差距悬殊。所以,我能不通过武力制服疯子小姐就尽量避免,免得同归于尽了,果然还得智取,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获得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