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无瑕折腾了会儿,终于把自己仅剩的一点精气神折腾没了,临禾一直在旁盯着她,见她脑袋沉沉歪向一边,便轻手轻脚上前,将她从沈欢怀里抱了出来。
“唔……”
少女哼唧了声,湿漉漉的眼睛已烧得睁不开,指尖却还抓着沈欢的衣领不放,临禾知她所想,轻声道:“圣女放心,我不会让她跑掉的。”
果然,说完这句话后,她便乖乖松了手。
临禾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将女孩交给同伴后,她转身扯起沈欢,重新将她的双手绑上,粗粝的绳结很快收紧,在白皙的腕子上勒出淡淡的红痕。
沈欢吃痛地嘶了声,未干的血液顺着掌心淌下,滴答落在地面:“临禾姑娘,轻点。”
临禾掀起眼皮看了眼她的后脑勺:“让我轻点前,你先告诉我,你方才是怎么挣脱绳子的?”
“那绳子质量不好,稍一用力,就断开了。”
“质量不好?”临禾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抬脚向昏睡的应无瑕走去,沈欢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道:“圣女需要尽快喝药,也需要好好休息。方才那般激烈的动作,这几日万不可再做。”
临禾不答,垂首观察了一番女孩的状态,才转头质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沈欢蹙眉:“我不明白临禾姑娘在说什么?”
“是吗?”临禾审视着她,神情严肃:“我不知道这几日你与圣女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分明拿走了剑,叫圣女伤心,现在却又出手相救、嘘寒问暖,好像对圣女万分关心似的,沈欢,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欢毫不犹豫道:“我想请你们放过我师妹。”
临禾一怔:“就因为这个?”
她点头:“若我方才不救圣女,你们反应过来后一定会勃然大怒,将我与师妹千刀万剐。如今阿玉昏迷不醒,我的武艺又比不过你们,只有圣女好好活着,我们才有一线生机,不是吗?”
临禾听完,迟疑地看向躺在同伴怀里的女孩,沈欢轻轻吐出一口气,正要继续解释,就听刷的一声,一把长剑横到了她脖子上。
临禾回过头,声音冰冷:“我现在就杀了你!”
身后顿时传来几声惊呼:“临禾!”
“临禾,万万不可啊!圣女说了要带她回苗野!”
临禾嗤笑一声:“回苗野?圣女被她迷惑就算了,你们难道也被她迷惑了不成?留此人在圣女身边,日后必成祸害!”
沈欢瞥了眼搭在颈旁的长剑,沉声道:“圣女不会想让你杀我的。”
“等圣女醒了,我自会向她请罪,即便把我驱除出魔教我也认了,但你,你非死不可。”
沈欢蹙起眉:“临禾……”
“当初是我错估了局面,才放心让你带着圣女逃跑,如今看来,你武艺不精,心机却颇深,竟能在这短短几天害得圣女失了分寸。”临禾脸色愈沉,一字一句道:“魔教圣女,一生可有无数露水情缘,但绝不能动真心,就算圣女日后打我骂我,也不过一时之痛,总好过后患无穷——”
“真心?”沈欢慢慢攥紧拳:“圣女怎会对我动真心?临禾姑娘是不是过虑了?”
“就算是我过虑吧,”临禾冷笑道:“但我要掐灭任何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宁肯错杀,不能放过。”
沈欢压低声音:“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临禾挑了挑眉,不屑地哼了声:“我会放过你师妹的。”
话音刚落,她便翻转手腕,锋利的剑刃狠狠顺着女人脖颈抹去,沈欢连忙错步后退,剑身却软若游蛇,贴着她身体追来,冰冷的寒光在她脸庞一闪而过,女人蓦地站定脚步,捆缚双手的绳索啪地断成几截,轻飘飘落在地上。
临禾垂眸一瞥,惊道:“你果然能挣脱……”
还没说完,一只素白的手便顺着她的右臂滑上来,沈欢上前一步,屈肘撞向她胸口,修长的指节却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按,临禾便忍不住痛吟一声,不由自主地松开手。长剑从酸麻的掌心坠下,还未落地,就被女人接住,悬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