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差管家到镇国将军府赔礼,送了一盒灵芝、两棵人参、补品若干。
另附了书信一封,给虞鸿解释他儿子的荒谬行为全是遭人蛊惑,且狠狠责罚了他。
燕王说此事不宜张扬,对虞娘子的名声不好。
虞鸿读了信,直接破口大骂开来。道燕王无耻,生了个登徒子,出了事把责任丢给旁人,不要一点脸皮!
他气得一宿没合眼,若不是陈瑾拦着,他要亲自去燕王府叫燕王让那登徒子给他女儿道歉。
当年他随先帝打天下,什么狗屁王爷燕王的还没出生。
陈瑾费尽口舌,再三劝虞鸿消气,这件事闹不好就传到圣上那里。
一个是臣子,一个是亲儿子,圣上左右为难,何不退一步海阔天空。
“启禀夫人,小侯爷来看望娘子了。”晚香端着药汤进厢房。
袁丞就站在房外,陈瑾笑容收敛,作为长辈,理应要给他好脸色。
而燕王世子闹事刚过去不久,若不是袁丞,这燕王府的帖子如何递到镇国将军府的?
陈瑾把错归结到袁丞头上,庆幸没有让女儿嫁给他。
袁丞礼貌问好,陈瑾淡淡点头,随即带着贴身丫鬟下了阁楼。
“我似乎不受你母亲待见了。”袁丞笑说道。
“不只是我母亲,你也不受我待见。”虞雪怜不客气地回他。
袁丞不间歇地来镇国将军府看她,像烦人的苍蝇,得空就在她耳边转悠。
“你当真是绝情。”袁丞恼怒虞雪怜这般对他,他们分明可以不恶语相加,跟往常一样相处。
她却话里带刺,仿佛他是个招人厌恶的东西。
晚香见状飞快地离了厢房,娘子免不了要跟小侯爷吵一架。
虞雪怜若无其事地照着铜镜,忍住笑意。
若说不高兴是假的,她暂且没工夫折磨对付袁丞,可他老是送上门找不痛快。
“明知我绝情,就不要来了。”虞雪怜嗔道,“我一未去临川侯府招惹你,二在闺阁休养身体,你来我这儿发什么脾气?”
袁丞气极反笑,金陵城的小娘子争着抢着想和他有所牵扯,想和他搭话吃茶。到了虞雪怜这儿,他吃的唯有闭门羹跟一肚子的气。
再想起坠在腰间重重的钱袋子,里面装的是穷书生给虞雪怜的银子,袁丞解开钱袋,扔在案上。
“这是鸿胪寺主簿吴煦托我给你送的,你同姓陆的是何日勾在一起的?”袁丞如握住虞雪怜的把柄,理直气壮地问。
“喵呜——”窗台处闯来一只黄狸猫,它爬进房内,窝在钱袋子上。
虞雪怜拎着它起来,抱在怀里,说道:“我与陆隽是清白关系,我曾买过他卖的字画,他给我这些银子,是想谢我帮他的忙。”
她料到陆隽不会轻易收下她送的衣物。
他不喜亏欠别人,也不喜别人亏欠他。
钱袋子沉甸甸的,陆隽是塞了几两银子……?他的字画仅卖几十文钱,浮白打听过,陆隽做工的客栈一年给他五两银子。
这笔钱财对于陆隽来说不是小数,虞雪怜肯定是要还给他。
袁丞不解,什么样的关系能够让穷书生掏尽钱财送给虞雪怜?
他接受不了卑贱寒酸的男子和虞雪怜有一丁点的牵扯,这是在侮辱他。
袁丞喋喋不休地问道:“他一介书生,有何困难要你帮他?”
“小侯爷当然不会明白黎民百姓的难处。”
虞雪怜给狸猫理顺炸开的毛发,揉着它的肚皮,柔声笑道:“你在府邸不到两个月,长了起码有三斤肉吧?明儿个我可要和小丫鬟说说,带你在后花园溜达溜达,不然你以后怎么爬树上乘凉?”
言毕,她抬头看向袁丞,说道:“小侯爷还有要问我的吗?”
袁丞冷脸说道:“告辞。”
她对他甚至不如小牲畜有耐性,宁肯关怀小牲畜是胖了瘦了,都不肯好好待他这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