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苦了端酒的侍女,八成要受责罚。
然侍女做的是伤天害理的事,若让这杯酒进了温昭的嘴里,上辈子的灾祸便躲不过。
“奴婢谢过娘子。”侍女面如死灰地退下了。
温昭惊奇地打量着虞雪怜,欲言又止。
虞娘子和她们没有交情,没有说过一句囫囵话,何以来给她们挡酒?
父亲对她和姐姐管束严厉,女儿家不得饮酒作乐,不得和外男有接触。
今次游船宴会,若非怕得罪燕王世子,她们不会来的。
虞雪怜这样的举动,出乎她姐妹二人的意料。
温墙懒得搭理虞雪怜,尽管温昭想说点什么感谢的言语,却强行被姐姐拽去了舱室。
那边,李秉仁兴致缺缺地回去,他这艘画舫设有隔间厢房。
今日让侍女精心布置,两只铃铛,一条长长的锁链,别致的牛角。男女床寐用的东西,民间有的没的,李秉仁都有。
定好的食物出了差错,刚要燃烧的火焰瞬间被凉水熄灭。碰上这种扫兴的事,李秉仁眉宇带的情欲平白消了几分。
坐在舱室的世家公子见李秉仁脸色凝重,面露疑惑地问:“世子这是怎的了?”
“没什么。”李秉仁看他们在推牌九,找了个位置坐下,说道:“那些娘子的画舫到了,你们不去打招呼?”
听到“娘子”二字,这群纨绔笑得像是捡到了金子,猴急地离了舱室,他们在李秉仁的屁股后边跟了不少年,顽劣之处大同小异。
清高的公子不肯与他们有交情。是以金陵城分为两种阵营,一种是如燕王世子的好色阵营,酒和女子在他们心中是重中之重。一种是如清官后代的好学阵营,诗词歌赋,四书五经,天天聚在一起研读。
好色之徒笑好学的人是假清高,若有一天落入红尘,只会食不知髓。
因为他们不相信这天下有不喜女色的男子,除非那人有怪癖。
桌上的牌凌乱地倒成一片,袁丞端坐在案边饮凉茶。
“你不去看看你的意中人?”李秉仁让侍女把他厢房的酒拿来,他念及虞雪怜是袁丞曾经未过门的娘子,才忍住了脾气。
袁丞好整以暇地问:“这是谁招惹世子了?”
李秉仁冷哼一声,整杯酒下肚,说道:“我今日给温氏姐妹的酒里下了点好玩的东西,若不出意外,现在她们会出现在本世子的软榻上。”
袁丞明面敬着李秉仁,实际最鄙夷他使下三滥的招数行云雨。
李秉仁大可以用世子的地位去哄女子高兴,却偏爱弄这种不光彩的。
“那世子的意思是,出意外了?”袁丞故作惊讶地问。
“是本世子不想要了。”李秉仁勾唇笑道:“那酒让别的娘子喝了。哦,对了,你是认得这娘子的。”
袁丞的眼皮跳动了两下,他被茶呛到了嗓子,捂着胸口咳嗽道:“世子说的是哪位娘子。”
“镇国将军府的虞娘子。”李秉仁喝了半蛊酒,方才的火焰隐要起势,温昭姐妹的脸恍然就在眼前。
“本世子想着请她来,好让你二人重温旧情。这下本世子没当成月老,还坏了事儿。如果不是她和你有纠葛,本世子今日也不用这么扫兴。”
这句话是袁丞始料未及的。他站起身,愠色渐浓,严肃地问:“世子下的是何药?药性……烈吗?可有解药?”
李秉仁唱起了小曲儿,抱着酒坛躺在竹椅上,叫侍女喂他吃葡萄。
他这人有个毛病,别人若开始急了,他便不急了。
袁丞沉着脸,说道:“世子,此事若闹大了,以后没有娘子敢喝世子送的酒。”
“小侯爷是在警告本世子?”李秉仁迷醉地吸吮葡萄,笑道:“我下的是何药不是告诉你了吗?好玩的药,药性能不烈吗?解药有啊,小侯爷现在去找虞娘子,本世子把厢房让给你们。”
侍女战战兢兢地蹲在竹椅旁,一颗一颗地把葡萄放到李秉仁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