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那么的牵挂她,一颗心仿佛都挂在了她的身上。
好在姬发从来不是自怨自艾的那种人,直接出击能够抚平大部分的失落情绪,让他那些在嘴唇里反复咀嚼已经逐渐失去味道的甜再一次补充一些。
但姬发忽然发现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动作说不上大,但在寂静的屋内却也算不得安静,甚至他刚才情绪上头还抽泣几声,按照既白那娇滴滴的模样,早就应该开始娇里娇气的开始骂人了。
或许是雨声太过急躁,也或许是他的心情不够安定,才会轻松大意。
姬发嗖的一下掀开纱帐,果不其然柔软的床榻内并没有该出现的那个人。
他一阵气恼,把自己手里的纱帐布料又给扔会原地。
心底里暗暗想着,这哪里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人家根本不在,彻底的看不见!
而且......这种天气,月黑风高,狂风骤雨,她还能去哪里?
一定是去殷郊那里了!
她的眼里只有殷郊,根本没有其他人,什么和殷郊一样,都是骗他的。
怎么?就殷郊有她想要的,到他这就一定要深更半夜的杀了他?
姬发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外头的暴雨都不能冲淡他心里的苦闷,他像是满心欢喜等待看到庄稼小苗的田舍翁,结果露头一看,哈哈所有苗苗全死没了。
忽的,一阵有些匆忙的脚步声从外头传来,那的小贼的技术还很差,翻个窗户都能弄出朝局的派头来。
姬发眸光一冷,立刻从悲春伤秋的情绪内走出,手掌紧握成拳头,悄悄藏在视野暗处,准备给这个偷偷潜伏意欲行刺既白的人一些教训——譬如,斩首示众。
他大哥这才刚刚没有住在既白身边,就有这种贼人行刺,姬发没有伯邑考那种对于殷寿人品上的单纯信任,他只是从政治角度来分析,不论是不是殷寿下的命令来除掉既白,但结果都是利于殷寿的。
所以想要伤害既白的究竟是哪一方的人,已经不需要多加思考。
来人翻身进了寝殿,在漆黑的宫殿里姬发如同行走在白昼,正准备给这个不要脸的贼人来上一个掌劈,却看到来人未曾亮起刀刃,而是和他一样在床榻前停滞脚步。
和、他、一、样?
姬发缓缓凝成一个问号,准备一击拿下的脚步也停滞下来。
他发觉,好像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样......
果不其然,那道在暗夜里略显熟悉的身影,吐露的声音也十分熟悉。
“既白,你这几日怎么不理我了呀?”
“我好想你,可是你也忙,你也累,都不敢来打扰你。”
“我......我父王说,想着等过些时日就为我们举行大婚,让你在这之前多去看看他,和我一同尽孝。”
又过了一会,他声音又低落下来。
“不过我觉得,还有些太快了......你是大祭司了,你会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那...你还会一如既往地在乎我吗?”
这个问题注定在今晚得不到解答。
而在一旁偷听的姬发悄悄退回原点,没有打扰殷郊。
原来...刚才他也是这样委委屈屈的说话吗?可是他和殷郊不一样啊,他对既白是债主,显然既白现在疯狂的想要他。
他和殷郊不一样!
他和过去单相思的自己也不一样!
但现在他脑海里也又了一个问题:他一直以为殷郊才是敌人,但殷郊这些时日亦被她冷待,从来没有和她得以亲近。
如果不欺骗自己,那就会有一个冰冷的现实出现在他的面前。
——殷郊,对她已经没有了吸引力。
那在祭司大典上,她看得人究竟是谁?
还是初春,暴雨临盆,姬发忽的打了个冷颤。
——她目光所及之处的角度,只有两个人一直在那里。
——分别是兄长和...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