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完,赵坤依旧笑着瞧他。过了会,他摆摆手,拿起手边的电话,一边拨一边头也不抬地说:“我问问。你以后遇着辛局,也避着点。”陈豫景就知道,梁以曦那应该是没问题了。
这次过来,纯属巧合。
他中途在伦敦转机,空出十几个小时,总是想起梁以曦。到底不放心。思来想去,他从酒店借了部车还是过来了。
哪里知道,情况竟比他想的还要糟。
一大通哭诉着说完,梁以曦惊惧交加的脑子慢慢回过神,就听陈豫景摸着她后脑的头发问道:“江宏斌过来找你,说了什么?”
虽然有点晚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光了,但后知后觉的梁以曦还是警觉起来了,她望着陈豫景,一时都有些傻住。
等不到怀里的人回答,陈豫景也去瞧她。
视线对上,陈豫景就有几秒的哑然失笑。
敢情这个时候想起防备人了。
只是眼下这个姿势,暧昧得很。她被陈豫景圈在怀里,颇有种爱护的态度——梁以曦跟掉进油锅似的,忙不迭地从陈豫景身上下来。
她后退几步,盯着无奈又好笑的陈豫景,哭得粉白一片的面容强自镇静:“你怎么来了?”
她就差问——这么巧、是不是和他们是一伙的。
但转念,想起先前陈必忠的态度,她又有些困惑。
总之,二十年人生至此,朝她敞开的这世界一角,也足够波云诡谲了。
书本上没有,也没人同她预警过,就这么突如其来、真真假假。
陈豫景见她又害怕又困惑又难过,真是不忍心,上前轻声道:“曦曦,不想说就不说。不要紧。”
只是这句话并没有改善任何。
梁以曦真是反复崩溃,她蹲了下来,环着自己,低下头不作声。半晌气息都小了,整个人好像在思考,又好像无从思考,仿佛挣扎在一团无止尽的乱麻里。又过了会,她哀哀道:“可我都告诉你了呀……”
见她这样,陈豫景也蹲下来,他伸手握住梁以曦冰凉的手腕,语气温和到不能再温和:“我不会伤害你。”
梁以曦抬头,哭得通红的眼睛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不说话。
陈豫景注视着她,也没说什么。
直到门铃再度响起。
梁以曦吓了一跳,扭头就朝外望。
“我去看看。”陈豫景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不会有事的。”
还是那两个一男一女。
他们见到陈豫景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也换了副面容,笑着上前道:“陈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陈豫景只是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他站在门里,已经是傍晚,光线落在脚下,他的面目模糊又阴沉。
“有点事想问问梁小姐。江秘书死前见了梁小姐一面。”
陈豫景垂下眼睑,半晌没作声,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会,他抬眼对面前的两人说:“回去和辛局说,梁小姐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面露为难之色。
陈豫景唇角微弯,语气却极淡:“就说是我说的。”
“以后再有什么问题,找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