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非必要的话,顾廷并不想暴露自己不同于顾盼的地方。
但眼下这种情况,很明显是必要的。
他怕疼,不想挨打,防守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暴君曾经教过他一个道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吃过这方面的亏,长了教训,不会再吃第二次,所以,他放弃被动的防守,选择主动攻击。
攻击的时候,他手下留情了,不是心慈手软,是怕给自己招来麻烦。
毕竟监控盲区只能隐去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能隐去他来过的痕迹,如果段航和贺经远伤得太重的话,校方还是会找上他。
甚至只是小伤,他们也可以倒打一耙,说他对他们使用暴力。
但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又不长记性。
为了让他们长记性,又不给自己招来麻烦,他动用了他上辈子最擅长的一种行刑的手段。
就是把犯人手脚的关节弄脱臼了,再帮他们正回去,让他们遭受脱臼、正骨之痛。
这是他特意学的一种手段,也是他惯用的一种手段,所以,手法十分熟练。
几乎只是一瞬之间,段航和贺经远向他挥过来的手的手骨就应声错位。
剧烈的疼痛感,让他们两个人的脸色不约而同地一白,同时一起痛呼出生,这还不算完,很快他们就又知道了什么叫正骨之痛。
正骨远比脱臼更痛,骨头被正回去的那一瞬间,段航和贺经远疼得冷汗都出来了,嘴里更是惨叫连连,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顾廷见了,也没同情他们,直接绕开他们离开了这里。
他走后,段航和贺经远才缓过来。
缓过来后,他们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手腕,发现已经不疼了,但刚才那种钻心的疼,他们谁都没有忘。
“刚才我感觉自己的手腕疼得跟断了似的。”贺经远说。
“没断,只是脱臼了,他又给我们正回去了。”段航道。
“啊?”贺经远没太反应过来他的话,面上的神情有点怔。
“你没有听到骨头错位和复位的声音吗?”顾廷把他的手弄脱臼和帮他正骨的时候,他很清晰地听到了骨头错位和复位的声音。
“太疼了,没仔细听。”贺经远的骨头错位和复位的时候,疼得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听进去。
段航:“……”
段航也疼,疼得哪怕现在已经不疼了,还心有余悸。
顾廷似乎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这一点,他早该看出来的,从他参加体能测试的成绩和他两次从他们手中逃跑的速度。
“轻敌了。”不仅没能好好教训对方一番,还被对方反过来教训了,简直就是耻辱。
“我不会放过他的。”贺经远说。
段航也不会放过顾廷,但他没有说出来,他在想要怎么对付顾廷。
从顾廷一招制敌的能力来看,只凭他和贺经远根本教训不了他,还会反过来被他教训,得再找些帮手才行。
但学校管理这么严格,想单挑都得偷偷摸摸的,想群殴谁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不在学校内。
可不再学校内,又能在哪里呢?
段航一时之间想不到一个合适的地点,只能将这件事情暂时搁置,和贺经远一起去了教室。
两人到教室的时候,顾廷已经在教室里坐着了。
看到他,贺经远就觉得自己的手腕隐隐作痛,很想踹他几脚泄愤。
段航也想,但他理智尚存,知道这是公共场合,动用暴力的话,对他们有害无利。
见贺经远朝顾廷的方向走了过去,他还伸手拉住他,低声道:“别冲动。”
贺经远闻言,理智这才回笼,强压下心中怒火,和他一起去了自己的座位。
顾廷只在他们进教室的时候看了他们一眼,之后,便无视他们,继续看温别城给他的作文书。
他有超忆症,看书挺快的,这段时间,他已经看了几十本作文书了,有小学的,也有初中的,全都是温别城给他的。
看完后的效果挺一般的,因为他还是不会写。
他丧失了创作能力,或者说,他本就不具备创作能力,具备创作能力的是顾盼,他并没有继承他这一能力。
就像他到现在,也还没有完全继承顾盼的记忆一样。
有些记忆还是杂乱无章,甚至是空白。
就好像他们家里那间,没有出现在他的记忆里的杂物间。
他不知道这样的“房间”还有多少,只能尽可能地去补全他的记忆,完善那些他没有继承的能力。
上课铃声敲响后,睡过头的陆惜朝和楚昊才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进了教室。
一进教室,楚昊就奔着教室后面的休息区而去,从休息区的诸多早餐里挑了两份早餐,一份自己吃,一份给陆惜朝吃。
陆惜朝经过野营特训,难得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接过早餐,打开包装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跟前桌的顾廷搭话。
“你吃早餐了没?”
“吃了。”顾廷言简意赅道。
“吃了什么?”陆惜朝问。
顾廷不想跟他继续这个没营养的话题,就说:“上课不要说话。”
“哦。”陆惜朝停止没话找话,索然无味地吃着早餐。
吃到一半,突然被一个纸团砸中了脑门。
陆惜朝:“……”
陆惜朝忍住上前去把楚昊按在地上摩擦的冲动,打开他丢过来的纸团。
上面就写了三个字。
“在不在?”
陆惜朝看完后,差点压不住自己的棺材盖。
“你最好是有天大的事。”不然,他可能会送他一块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