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几人整装待发。
林见渔看了眼统一道袍的其他人,又看了眼穿着背带裤羊毛衣的自己,对林尽水道:“师父,我觉得我也应该拥有一件道袍。”
“可以有。”林尽水说,“等你三师伯从海市回来,让他请人给你做,一件够吗?”
“两件。”可以换着穿。
“不用等我师父回来,小师妹想要的话,晚点我就可以带她去定做。”逐津说。
“谢谢逐津师兄。”
“不客气。”
委托他们驱鬼的人家离得不远,走路过去,也就半个多小时,坐公交车去更快,因为林见渔会晕车,他们没有坐公交车过去,而是走路,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对方住的同样是中西糅合的花园洋房,附带水景园林,面积十分庞大,目测比他们住的那栋花园洋房大了三四倍不止,住在这里的人家,已经不只是富了,还很贵。
这样的人家居然也信牛鬼蛇神,林见渔有点惊讶。
但转念一想,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容易迷信,就像她师父跟她讲的千古一帝,都统一六国了,不还是沉迷于寻找长生不死药。
而且,这户人家也不尽迷信,除了请他们这群道士外,他们还请了法医和法师。
这个差事和林见渔想象的有所不同,它不仅涉及封建迷信,还涉及两条人命。
两名死者分别死于前天夜里和昨天夜里。
第一名死者,经过法医尸检和目击者们的证词,基本可以确定死因是自杀。
但因为死者死状极其惨烈,自杀原因不明,这家的主人觉得事情邪乎,为求心安,托人去找了在业内颇有声名的沈司命和霍沉胤,也就是林尽水的二师兄和三师兄。
偏生沈司命和霍沉胤,一个去了香江,一个去了海市,连他们的得意门生也跟着一起,家里就剩几个毛头小子。
不过,这家的主人起初只是为了求心安,倒没真的认定有邪祟在作怪,就让逐津他们蛮过来看一下。
结果这一看,还真看出邪祟来。
逐津联合玄溯和玄洌与之缠斗不敌,只能先归家去商讨对策。
这家的主人看不见邪祟,其实有怀疑过他们在装神弄鬼,但昨日夜里又死了一个人,死状比之前一个,从视觉上看,更加惨烈,也可怖。
死者浑身上下遍布抓痕,深浅不一,有些只是浅浅的一道,有些深可见骨,指甲内有血肉,看似全都是她自己抓出来的。
今早叫来法医尸检,死因是失血过多,初步判定为自杀。
一个自杀,可以是他一时想不开,但两个自杀,死状还都这么惨烈,而且,自杀原因不明,就让人不得不往科学无法解释的方向想。
再加上昨日逐津他们来看过后,说他们家确有邪祟作怪。
这家的主人哪怕一开始怀疑他们在装神弄鬼,在又死了一个人之后,也信了七八分。
担心再有人自杀,或者,下一个死的人是自己,他们连继续在这宅子里住下去都不敢,火速搬到别的地方去,还找来了三名法师。
三名法师皆身着黄色道袍,样式和林尽水他们身上穿的不太一样,经这家主人介绍才知道他们是闽越闽南一带的师公,也是道教中的道士。
两边的道士一对比,怎么说呢?
对方年龄最小的,看着都有三四十岁,而他们,最大的才十七岁,最小的六岁,连一个成年的都没有,光是经验这一块就输惨了。
好在这家的主人并不看重经验,也可以说,不差钱,还有就是,逐津他们昨天过来能发现邪祟存在,说明还是有一点本事的。
林尽水还没进这家的门,就感觉到了海族亡灵的气息,而且,气息还不弱,担心林见渔有危险,他第一时间解下自己背上背着的鲸起给她。
林见渔接过后,问:“给我鲸起做什么?”
“可能有危险,以防万一。”林尽水说。
“哦。”他之前每次把鲸落给她,说的话都差不离,林见渔起初没太放在心上,等知道这家两天死了两个人,死状还都特别惨烈后,她才抱紧了剑。
倒不是真觉得有危险的时候,鲸起能保护她,只是出于对死者的敬畏,单纯地想要抱紧些什么。
前天夜里死的那名死者,尸体已经送到宗祠去了,原定今日下葬,因为昨天夜里又死了一个人,担心二者有什么关联,暂时搁置了。
昨天夜里死的那名死者,尸体还没有送到宗祠去,他们到的时候,法医刚对其进行尸检完没多久,法师正在一旁开坛做法事,画面怎么说呢?有点像是科学与玄学的碰撞。
所幸两边相安无事,没有碰撞出火花来。
对于他们的到来,双方心里怎么想不知道,但表面都挺平静的,颇有几分各司其职,互不打扰的意思。
林尽水和逐津他们上前去检查昨夜死的那名死者的尸体,林见渔和逐江、逐流三个小的没有跟着一起,站在一旁看法师做法事。
林见渔第一次看法师作法事,觉得挺稀奇的,看得十分专注。
刚开始她还觉得这本事不难学,除了听不太懂他们在吟唱些什么外,其他看着都挺简单的,等他们开始列阵,一个窜过来,一个窜过去,速度之快,看得她眼花缭乱,好几次都怕他们撞到一起的时候,她才知道做法师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至少这走位和配合,就够她练上好几年。
“我们师门的人也会开坛做法吗?”这话她问的是逐江。
逐江摇头:“不会,我们虽然同为修道之人,但驱鬼捉妖的方式截然不同。”
“哦。”林见渔来了兴致,继续问道,“那我们师门的人是怎么驱鬼捉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