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格罗面无表情抽-出插-在手腕上的袖刀,格蕾芙忙揪出随身带的纱布为他做简易包扎。
王后眼看败局已定,却突然拉过南焉,从他腰间抽出短刀架在他脖子上,阴狠道:“格蕾芙,你胆敢靠近我,我就是这么一刀!”
格蕾芙和南焉都吃了一惊,别说亚国将士、枭他们,连南月群臣也叫嚷起来:“王后陛下!那是王子啊!”“王后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啊!”
南焉最矛盾,他不相信母亲会伤害自己,又不想让母亲被格蕾芙伤害,只能沉默不语,乖乖当人质。
格蕾芙真的生气了,皱眉怒道:“这是你亲儿子,你居然想杀死他?”
王后冷冷道:“儿子是我生的,我有权决定他的生死!你快点叫你的手下都扔下武器投降!”
格蕾芙眯起眼,手握剑柄踏前一步,冷冷道:“你敢伤南焉一根毛发,我血洗了你全族!”说抽出玄色大剑,“当”一声砸在面前地面、顿时碎石纷飞,青石打磨的硬砖居然被她斩出一道又深又阔的裂缝。
王后浑身颤抖,架着南焉后退一步,神情惶急左右张望,高声叫道:“阿克利帕!阿克利帕——”
格蕾芙眯起眼。这名字好熟,在哪里听过……
挡在王后身前的那位骑士突然哇哇大叫着跳起来,反手“当”一声大响挡开枭从背后偷袭砍来的剑,高声道:“不许对王后陛下无礼!”他身材不高,但站在这里,居然显得威风凛凛。
枭叫道:“她拿‘自己’亲儿子的命来威胁‘我们’国主大人,你还向她效忠?”
那骑士粗着嗓门大声道:“约翰不懂政治,但约翰是个骑士!约翰发过誓要对国王和王后永远效忠,绝不会违背誓言!”又道:“王后,您不必担忧,有约翰在这里!约翰帮您断后,您快点骑约翰的马出城——”
约翰话没说完只觉眼前人影晃动,是格蕾芙的玄色重剑劈下,立即举起手中双斧高架,当一声大响剑斧相交,那骑士只觉得胸口一闷,似乎一座山压在自己斧子上,不由自主曲膝跪在地上,地面都被他膝盖的铠甲压的碎裂。重剑压着他斧子一起直向他头顶劈下,约翰绷紧全身肌肉用力向上扛起,终于在头顶不到一寸的高度停住,剑风还是擦伤他头皮,一道血痕伴着汗水缓缓顺着他额头流落。
——这可是他们南月国第一勇士,居然双斧架不住格蕾芙单手一击!王后连同所有将士、群臣皆尽骇然!
南焉高叫:“不要!约翰是我父王的——”王后怒道:“不许跟这种贱人求饶!”手上刀刃又加重几分力道。
格蕾芙只得抬剑,放开约翰,道:“你给我让开,不然朕连你一起劈了!”这时王宫外又有一名南月传令兵高叫:“不不不好啦!王后陛下,亚、亚克兰撒大军又又又回来了!现在已经进了沐恩城,将将将王宫团团围住——”
王后脸色更变。她明明做了许多工作,假传格蕾芙的命令把军队支开一千哩外,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
格蕾芙收回重剑架在肩膀上,冷冷道:“王后可能一直生活在深宫之中、不知兵事,也可能南月国军队系统与我北亚国完全不同。在我们北亚国,要调动军队,必须要朕一直带在身上的特殊符文,否则,谁下调令都不好使。”
而军队之所以会离开,是格蕾芙传令让他们出城西转一圈再回来,免得王后有所顾忌,后面这些小把戏使不出来,那她的计中计也没办法施展了。这些事,格蕾芙当然不会告诉她了。
王后面如死灰,嘴唇颤动。格蕾芙仍是那句话:“放开王子,跪下向朕认错,朕就宽恕你。”
王后怒道:“休想!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别指望我会向你这个贱人乞求活命!”说着抬起头高叫:“阿克利帕!还不快点出来!你要看着我死吗!”
——来了。格蕾芙神色一变,举剑挡在奥格罗身前道:“所有人后退。”
奥格罗简短下令,厅中剩余的亚国众将士全部退出厅外。但见地面黑雾涌动,如同无数条黑蛇窜出。伴随一阵阵让人后背发凉的寒气,黑雾越聚越多,终于聚成一个人形,是一个穿着银紫色绸缎学者长袍、戴着宽沿法师尖帽、帽沿上坠着一枚金色星星的法师。他衣服上扣子全是金制的,花纹烫金线绘出的星盘图,十分特别。帽子太大,看不清法师的面貌,但灰白的长胡子快垂到腰了,年纪应该相当大。虽然站在地上,长袍的衣角、帽子上的星星和灰白的长胡子却不断飘动,似乎有无形的风环绕在法师身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