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练的搓好一盆凉粉,拿盖子盖上,回屋里继续睡,公鸡起鸣,迷迷糊糊的起床,用冷水洗脸清醒清醒,调汁弄小料。
卯时过半,清爽开胃的凉粉做好,端着往正屋送。
已经起床的荣老太爷揽着小儿的肩膀,对他好一顿夸,问他要不要一起用早膳。
有点早,荣泽没胃口:“阿父吃,我现在不想吃,去菜田看一眼。”
“都起来了,不如随我去县城?阿父带你到县城吃好吃的。”荣老太爷不死心,逮着机会就问乖幺。
荣泽连连摇头:“不去,县城不好玩。”
阿父老想着让他从商,跟着秦家做茶买卖,他志不在此,手里有异宝,就想过点舒坦日子。
“县城好玩的多着呢,”荣老太爷笑着,倒也没有勉强,只嘀咕了句:“还是个小孩样。”端起热腾腾的面,一口接一口的嗦。
荣泽到菜田时,发现菜田里有人,正弯着腰在干活,走近些,他高声喊:“六哥。”小跑着来到田埂:“你起这么早?”再一看,摘的全是手指大小的黄瓜:“怎么全摘了?藤枯死了?”
地上放了个笸箩,里头一堆小黄瓜。
“一般都是这个时辰起来,你怎么起这么早?”荣溶好奇的问了句,继续找小黄瓜:“这株黄瓜不能要。”
“做了盆凉粉,阿父带县城去。”荣泽走近些,仔细看:“得了蔓枯病,确实不能要,得赶紧拔掉会连株感染。”
荣溶拧着眉头:“是啊,结了好多小黄瓜,长不大了,好可惜。”
“小黄瓜能吃。”荣泽拿起一个小黄瓜,在衣服上擦了擦,咬一口,脆脆的。
荣溶清理枯死的黄瓜藤,连根拔起,荣泽吃着小黄瓜仔仔细细的检查其余的黄瓜藤,叶上起了小斑点就要注意,偷偷摸摸的浇点灵泉水。
一声稚嫩的声音喊泽哥儿。
偷偷摸摸的荣泽被吓了一跳,谁?谁在旁边?
“泽哥儿。”
透过茂盛的黄瓜叶,荣泽看到了说话的小孩,又黑又瘦,很小很矮,随手摘了根黄瓜,他走了过去:“吃黄瓜吗?你多大了?起这么早?”
小孩没接黄瓜,仰着脸,怯生生的望着:“阿爹病的厉害,在床上躺了两日,村里常说泽哥儿福运好,泽哥儿能不能去看看我阿爹?我不想阿爹死。”
荣泽有些为难,小时候不懂事,见不得人间疾苦,用灵泉水救过两回乡亲,走投无路的乡亲宛如疯了似的,见他就拜,磕头,额头都能磕出血来,吓得他躲回了宅子里,那是他第一次生病,荣老太爷很生气,八成是发了狠,村里乡亲吃了苦头,把事摁了下来,从那起,他很少进村里。
“生病了得找大夫,让大夫给你阿爹治病。”
“没,没钱。”
荣泽见他着实可怜,拿出钱袋子,掏出两个碎银,能换几百文:“拿上钱,快些带你阿爹到县城去找大夫。”
“怎么回事?”不远处的荣溶走了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谁家孩子?”
“六老爷。”小孩喊了一声,缩着身子不说话。
荣溶又问:“你是谁家孩子?”他换了个问题:“你阿父叫什么?”
瘦弱的小孩哆嗦着身子,依旧没有说话。
“哥。”荣泽拉了拉六哥的衣袖:“算了,就这样吧。”他蹲下身,抓起小孩的手,与两个碎银:“走吧,拿着钱让你阿父带你阿爹到县城看病。”
荣泽起身拉着六哥转身往菜田走。
跪在田埂上的小孩,仿佛知道他们走远,攥紧手里的碎银,拿起放田埂上的黄瓜,拼命的往村里跑,他跑的很快,跑得太块,摔了一跤,爬起来继续跑。
“阿奶我回来了,阿奶。”
荣泽主动解释:“我不缺这点碎银,他是真是假都无所谓,只有这一次,若是真的能救人一命,是好事。”
到了跟前,不可能见死不救,不道德。
“嗯,不是假的。”荣溶见的多,真与假他能看出来,为什么要过去说话,泽哥儿心肠软,好像生来就有一颗慈悲心,总有些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说不上来,世间多苦难,哪个不苦?个个都苦,能救几个?怕就怕这些人又惦记上泽哥儿。
“哥,你别告诉阿爹喔?”荣泽眨眨眼。
荣溶揉了下他的脑袋:“我哪个都不说,我们不说,旁人会不会说,就不知道了。”
荣泽耸耸肩,释然一笑:“无所谓,我问心无愧。”他有荣家当靠山,安全范围内允许自己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