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知道玉无心不会放任他们不管一般,那两人被摆在大殿中间,端的是一副以身作饵的人质姿态。
也不知是绑了多久,是不是将脑子给绑坏了。
自从回到客栈后,两人便长跪不起,非要叩谢救命恩人。
陆渺渺前世勘破天机,最是忌讳牵涉进他人因果,早早的就避开了。
只留下玉无心一人手忙脚乱的安抚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两人。
眼见那客栈老板哭的真心实意,几欲抱上玉无心的大腿时,一柄黑扇破空而来,直直插在客栈老板膝前三寸。
客栈老板那张圆滚滚的脸上半张开的嘴登时就凝固了,几颗硕大的泪珠悬在眼睫将落未落,看上去十分滑稽。
玉无心也察觉到了那柄疾射而来的折扇,他厉声道:“渺渺!不可无理。”
旋即便要折腰扶起那已经呆滞的客栈老板。
又是一声破空,折扇在那老板肘边虚扶一下,客栈老板便被隔空扶起扔在了椅子上。
那小伙计见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去扶自家被椅背撞得七荤八素的老板。
玉无心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他沉声叫道:“渺渺。”
一道玄色的身影落下,手指一抬,将落在一边的扇子收回手中,笑眯眯道:“师尊。”
玉无心本是疾言厉色,但她凑过来时声音带笑,隐隐一副亲昵的模样,倒叫他一时之间无法再狠下心来呵斥,出口的话更是不复先前那般严厉。
“快给严掌柜道歉。”
陆渺渺从善如流,对着那结结实实坐在椅子上的严掌柜抱拳道:“方才多有得罪,对不住了。”
严掌柜膝盖一软差点又要跪下,连连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还未谢过这位仙师的救命……”
话音未落嘴里就被塞了一大团凝实的灵气,如墨的眸子闪过几分戏谑,声音却是端正大方:“严掌柜不必多礼。”
掌柜的只觉得这位小公子着实是有些怪异,一点都不像那位白衣仙尊一般亲和温柔,这样的两人到底是如何结为道侣的?
虽说心头千般不解,但眼下在那颇具威胁的目光下,他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口中一空,他茫然的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脸颊,心中打定主意以后要离这位阴晴不定的小公子远些,可万万不能得罪。
本以为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的严掌柜,刚回到自己房间就被眼前场景吓了一大跳。
眼前玄衣少年正慵懒的坐在桌边,面前一壶清茶,两盏茶杯。
见他来了,指尖微微一抬,道了一声:“坐。”
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模样,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谁的房间。
严掌柜怀着满心的忐忑,战战兢兢的坐下,就听对面道:“我身有要事得须出去一趟,楼上那位仙尊劳烦掌柜帮我照看几日。”
还没坐热的屁股立刻弹起,严掌柜那张胖脸上都写满了震惊:“这这这……这不”可字尚未出口,一柄带着寒气的扇刃便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严掌柜生生将话刹住:“这不太好吧。”
“如何不好?”
“这……这……万一那位公子问起来该如何交代?”
黑色扇刃唰的一声收回,在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片刻消散。
玄衣少年端起茶,轻抿一口:“如何交代,这是你该想的问题。”
“不过……”
黑眸抬起,自带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若是让他知道了今日之事,后果你应该知道。”
“那,那……几日是几日?”
“十日为期。”
堂中一阵风起,屋顶上的骨铃撞出一片泠泠声响,再回过神时,眼前哪里还有那道玄色的身影。
严掌柜对着两盏清茶,一张胖脸愁成了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