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煜疑惑:“你为什么那么着急?”
他嘴里一直在嘟囔“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仿佛现在有一把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晚一秒,那把刀就要落下来,将他杀死。
陈不南解释:“明日就是七夕了,我必须在七夕这日飞升,否则……”
“否则什么?”
陈不南斟酌了一下用词,道:“七夕这日,所有人都在祈福爱情,在这里飞升,他们的祈福都将归于我,助我一臂之力,届时,我的法力将会大增。”
“这样一来,人间的请求我才有充分的法力去解决,否则,这样拖下去,除非你们能控制住那个女人,不然人间的杂乱不会立马消失。”
溪煜“哦”了一声,十分冷漠:“那是你的事情,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该有的都拿到了。”
陈不南没想到溪煜竟然如此薄凉,他晓之以情:“看到那些因为爱情而痛苦的人,你难道不会因此难过吗?”
道德绑架上了。
溪煜道:“是我干的吗,我难过,你千年前惹得祸事,自己解决。”
陈不南急了,生怕溪煜因此和他杠,不肯了,飞升就在眼前,他一定要抓住机会。
陈不南吼道:“我会死!”
就知道没说实话。
陈不南道:“我会死!他和我说了,我那么久没有飞升,如今还在这个世上已经是残喘了,如果七夕还没有成功,那么我就会死!”
来了,实话。
溪煜细纠道:“他是谁?”
陈不南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看他的表情,刚刚那句话,应该是被明令禁止不许说的,而且还给予了警告,陈不南收回脸上的有些后怕的表情。
溪煜很聪明地接上:“我等会去把人带来,干脆一直等到十二点子时,当即跪拜祝你飞升,如何?”
“太好了!”
三小时后,连北接到罗杨的消息,马不停蹄叫车过来,溪煜站在台阶上等他。
连北道:“就在这等我,也不愿意下个山,在山脚下等我多有诚心。”
溪煜道:“你累吗?”
连北还以为是关心,点了点头,没有直说,迂回道:“这山看着不算高,爬起来倒挺费时费力。”
溪煜道:“是的,关照我点,你累我也累。”
连北道:“你不是没来吗?”
溪煜:“所以我不累。”
“……”
连北妥协了,笑了一声:“行吧。”
溪煜道:“我站在这里接你已经很给面子了。”
连北道:“话说,一定要今日拜吗,今天明天有什么区别?”
溪煜道:“死不死人的区别吧。”
交谈间,两人已经走完了九十九阶梯,踏入庙门,陈不南立马迎上来,连往溪煜后头看,道:“人呢,人呢,我怎么没看见?”
连北主动道:“在这。”
陈不南循声看过去,脑袋上一个问号:“哪?”
连北见他不明白,指指自己,道:“我。”
“男人?”
溪煜点头:“怎么?不行吗?”
“男人!”
陈不南惊吼一声,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溪煜,道:“男人,你是断袖?你找一个男人过来拜,你们耍我呢是吧!”
连北道:“有意见吗?”
陈不南:“有!男人和男人怎么行!不行,不行!”
他没有身子,所以特地给他扎了一个纸的,点上睛,将他的魂魄给塞了进去,说话的时候嘴里像是塞了一个纸团,听不清,还难听。
说话的时候手舞足蹈的,这纸扎人是现扎的,不结实,眼见着有散架的趋势。陈不南气得都快要自燃了。
溪煜瞥了连北一眼,对方笑意依旧,只不过没有说话,抱着胸静静看着陈不南原地发疯。
溪煜道:“放心,我问过,只要有感情就可以。”
陈不南怒道:“放心个屁,男人和男人之间哪里来的感情,我知道了,你们和那娘们是一伙的吧!想让我死是不是!还找个男人想蒙混过关,你有病啊!啊啊啊啊!着火了!啊啊啊啊!”
真燃了。
溪煜的手从桌子底下伸出来,手上转着从罗杨哪里借来玩的打火机。
溪煜道:“安静多了。我都说了可以了,我和他一见如故,经过两天的相处,现在正处于情比金坚的状态。”
陈不南正在激情火烧,没空搭理他,溪煜不太喜欢自己说的话落在地上,就转头看连北,道:“我说对吗?”
连北笑道:“是的。”
陈不南怒吼:“好!你们都演我!我自己去找!不需要你们了,我自己去!”
说完,陈不南离开了,声音消失,再无踪迹。
至此,两人全部出走。
罗杨道:“啊?就这么水灵灵地走了?他还会回家吃饭吗?”
溪煜抱胸看着那紧闭的落南庙,道:“很快就回来了。”
连北乐观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坐下聊会天吧。”
溪煜道:“聊什么?”
连北想了想,道:“如今我们正好在落南山,不如就将落南山的传说吧,你们有听过吗?”
溪煜道:“听过。”
连北道:“那你们知道为何来这落南山的人越来越少了吗?”
溪煜来了兴趣:“为何?”
连北道:“因为这落南山,拆孽缘渡正缘,人们逐渐觉得晦气了,也就不来了。”
罗杨似懂非懂点头:“毕竟爱在兴头上,来一句孽缘,给我离,实在是太下头了。”
这些,逐渐填补了溪煜的推测。
他方才刚从陈不南最终得到信息,立马去问了白富美,白富美紧急联系她的远房亲戚,走了一圈关系,以最快的速度拿到了陈不南的档案。
这才知道,陈不南这九百九十九份祈愿,卡了六千年了。
在他成仙那天。
难怪溪煜说这六千年了,就是癞蛤蟆都能被供上天了,他一点动静都没有。
原来是因为,他渡一个,施安拆一个啊!
那这九百九十八份祈愿,当今再看就变得郑重了许多。
虎口夺食,来之不易啊,来之不易。
好赖一个仙人,能憋屈到这种程度,溪煜也是头一次见到。
夜色深沉,吹来阵阵阴风。
罗杨打了一个寒颤,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见一个人站在不远处,险些魂飞魄散,再一看,更恐怖,溪煜和连北就坐在自己身边。
那那玩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