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赶集的地方统一在城南大瓦街。
此时大瓦街上行人不断,路边各种摊贩,吆喝声,讨价还价声连成一片,热闹不已。
“炒栗子,又香又甜的炒栗子!这位夫郎要不要买一点,我家的栗子又大又甜!”摊主热情地招呼道。
禤文乐刚想说不用了,旁边的周铭已经上前说:“老板,来一斤炒栗子。”
“好嘞!一斤炒栗子14文钱,您拿好。”摊主动作麻利地称好栗子,用油纸装好递给禤文乐。
禤文乐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炒栗子,又看了看自家夫君,眼里有些无奈,但随之心里又甜甜的。
他知道周铭在意他,不在乎这些小钱,也许自己慢慢的就会习惯了。
从栗子摊离开,两人在街上逛起来,看看要买些什么,禤文乐剥了个栗子递给周铭,“夫君你吃。”
周铭接过嚼了嚼道:“又甜又糯,好吃。”
禤文乐笑着说:“哪天得空咱们到山上捡些栗子回来自己炒。”
周铭点头,这时候的栗子刚好成熟,口感软糯,味道香甜。
禤文乐吃着周铭给买的炒栗子,边走边看,他今天翻了翻衣柜发现两人的冬衣都打薄了,决定买些棉花回去多做两件冬衣,布料家里还有。
旁边有一老伯在卖蜂蜜,从山里寻来的土蜂蜜,也就这一罐。
禤文乐打算买回去做些糕点,便上前问:“老伯,你这蜂蜜怎么卖?”
老伯头也不抬,只缓声道:“不散卖,不讲价,一罐200文。”
“成。”
那老伯愣了下,他今天早早就来了,问的人多,但听了价格都摇头走了。
他这一罐蜂蜜就比平常贵个几文,但赶集大家都追求实惠,见砍不下价钱就只能走了,蜂蜜又不是只有他这一家卖,总能找到便宜一些的。
他还怕这蜂蜜卖不出去了,听见他那么干脆的答应,赶忙接过周铭递过来的铜钱。
糖是贵价东西,农家人平时想甜甜嘴不容易,也就逢年过节或是招待客人时拿糖水招待客人,平时都是找些山果子或是山里的土蜂蜜。
他本也打算留自家吃的,但最近家里急着用钱便拿到集市上卖了。
逛的差不多后,禤文乐和周铭就返程回店里。
午时过后,黑沉沉的乌云从天边涌来,天色变得愈发昏暗,门前幌子被大风吹得沙沙响,不一会儿雨点就劈头盖脸地扫落下来。
今天的雨下得又大又急,街上行人赶忙跑到屋檐下躲雨。
禤文乐走到门前,让在店前的行人到店里避会儿雨。
这雨下的大,风吹着雨水呼呼往人身上飘,现在即将入冬,天气也开始转冷,雨水打在脸上有些冷冰冰的。
雨越下越大,雨水从屋顶唰唰往下流,天色也越发昏沉。
禤文乐看着雨水,想到昨天院里刚种好的菜,倒是省了浇水的力气。
周铭把剥好的栗子塞进他嘴里,“这雨今天怕是停不了,我们就在后院屋里歇下,晚上不回去了。”
禤文乐嚼着栗子点头,后院有休息间,下雨或者太忙了就会歇店里。
禤文乐转头看向周铭,“对了,阿卓不也是在镇上吗?”
周卓出门时间早,不和周铭他们一起坐牛车到镇上。
周铭低头剥栗子,说道:“嗯,他应是歇在刘师傅家,不用担心。”
刘师傅家的铺子在城西,和店铺隔得远,是以周卓都是自己步行回家,很少同周铭一起。
酉时,雨还在滴沥滴沥地下,禤文乐用店里的小炉子煮了锅粥,两人吃好后,又去热了些水,拿来擦擦身子。
晚上禤文乐躺在休息间的小床上,旁边是周铭温热的身躯,听着窗外雨顺着屋檐流下的声音,心里温和踏实。
周铭搂着怀里的人儿问:“乐乐,冷不冷?”
禤文乐靠在周铭的怀里摇摇头。
也许是周铭火气旺,他挨着睡觉很暖和,还能闻到衣裳上阳光的味道,将雨夜带来的凉意都给驱散了。
周铭手里又搂紧了些禤文乐,现在身上盖的被子是床薄被,还是之前从家里拿来的,最近没在店里休息,他给忘记拿厚被子来了,怕今晚冷着自家夫郎。
现下是晚秋,说不上很冷,但今天下了雨,秋风一吹也是冷飕飕的。
禤文乐抬头说:“等天晴后,我把家里柜子的棉被拿出来晒晒,到时再拿床厚被子在店里备着。”
周铭应好,又帮他掖好被子。
“过几天要去府城补货,到时候同你还有小妹一起去,店里就先交给爹娘来看。”
“好啊,我们大概要去多少天啊?我还没去过府城呢。”
“来回要八天左右,我们在府城待两天。”
去府城而不是去县城补货,主要是可以乘船去府城,包艘船运货往返会比较方便,而且府城的商品更全,有些比在县城进价还要便宜。
店里一般是进三个月的货,不够时就得另外补,临近年关,这次进的货就得多些。
上次他答应阿卓和小妹一起去进货,但碰上农忙也就没去成。
前几天周铭问周卓会不会要赶工,快要过年,很多人家也更舍得花钱打家具。
果不其然,刘师傅店里的单子已经排了十几单,周卓遗憾又没能一起去,整个人恹恹的。
周铭安慰说会给他带些好吃的吃食后,又瞬间活蹦乱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