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附身系扣子的动作,两人距离格外近,深黑色线衫侵占整个视野,甚至隐约能瞧见内里的分明的肌理轮廓。
伴着勾人的佛香气,和亲昵但不算冒犯的肌肤相触,他在她的所有观感中强势宣告着存在感。
顶级男色的诱惑果然不是一般人抵抗的来的。
对于这番话中的隐意,宋晚烟垂着眸子装傻,随在裴钰时身边,小心翼翼开口:“那我能不能问个问题?你让我气人,那我该走什么路子?要做什么才能戳到你……的痛点?”
男人的长款大衣对女孩子来讲着实有点大,衣摆垂到小腿肚,袖子将手指完全遮掩,一步一步往前走,诱妩的气质被压住几分,笨拙得有些可爱。
裴钰时打量着她的模样,莫名没克制住,扯出一抹笑。
他抬手撩了撩宽大衣袖,露出藏在里面的手,牵住,慢悠悠回说:“你不是把那股子骄横贯彻落实的挺好?继续保持。给你个机会,允许你可着劲儿使唤我。”
手指尖被一股温热包裹住,驱散附着于上的寒意,宋晚烟却无暇顾及,蓦地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仰头看他。
这人难不成还是抖那个m?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嗯,不拘小节的要求。
“……那,”宋晚烟默默吞了吞唾沫,委婉着遣词造句,“我难道不应该打扮得……任性一些吗?为什么还要让我往乖了穿。”
“只是老太太也在罢了,”裴钰时漫不经心随口道,啧声,“老太太岁数大了不比以前,静心养气,看不得花里胡哨的。”
他口中的老太太是裴蕙兰,现任的裴家家主、尧华董事长,在上世纪便盛名加身的铁娘子,能在社会动荡之际稳掌船舵,不仅把持着裴家顺当发展,甚至一手将裴家托上更高的位置,说句生杀予夺都不为过,即便是今天,圈子里大大小小的家族都无人敢对她有一丝不敬。
宋晚烟也久仰那位裴董事长的大名,却没想过她今天也会在,就在面前这幢别墅里。
心跳仿佛都放慢几拍,宋晚烟停下脚步,食指忍不住勾上男人的指节,嗓音都乖软了几分。
“那,那我……”
连裴钰时,她都没想过自己的演技能骗过他多少,更何况是那位。
裴钰时看穿女孩子心中所想,唇角掀起一抹弧度,拉着她推门,嗓音一如既往懒散,将她心中腾起的紧张压下。
“放心,老太太可比谁都精。”
裴家宅子的设计出自上世纪之名建筑师之手,将中式与西式巧妙融合在一起,雕梁画栋,庄严奢华。
先是家里的仆佣注意到在玄关换鞋的两人,眼睛一亮,回身往客厅去:
“先生夫人,钰时回来了。”
客厅里一声应,隐隐约约传来温柔的女声,交织着威严的男声。
“我现在真是一听见这臭小子的名字就头疼。”
“快别这么说,钰时就在外面呢,哪有当爹的这么说自己儿子的。”
“他但凡能有他哥一半听话知事我也不至于这个态度。”
“……”
很快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出现在门厅。
裴明枭与姚羡夫妇相携而出时,便看到玄关处,裴钰时休闲裤下的一条腿曲折下,闲闲蹲着,勾着一双新的粉色拖鞋搁到面前人脚边,仰头说话:“先凑合着这双穿,下次给你买双好看的。”
而站着的女孩子穿着属于男人宽大的衣服,弯腰脱鞋,拉住他的小指撒娇:“那我要兔绒的,穿着舒服。”
看清这一幕的裴明枭顿时脸色一阴,沉沉地叫了声裴钰时的名字,如鹰犀利的眼神平着从宋晚烟身上扫过。
“这么些天没动静,我还以为你学好了,正事没干多少,女朋友倒是换得勤。”
言语间的矛头虽是冲着裴钰时去,语锋间的意味却是对宋晚烟也不甚友善。
宋晚烟娇柔的面色一僵,躲在裴钰时身后,怯怯勾上他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小声:“裴哥哥……”
宋晚烟从出道,便不乏有业内和粉丝夸赞她的声音,业内赞她声音可塑性强,天生演戏的料子,粉丝更是每天撒娇卖萌一口一个“老婆”喊不停。
饶是裴钰时,听到这相识以来头一回的新鲜称呼,像是一把带着绒毛小刺的钩子,若有若无贴着心尖蹭了下,也克制不住微微晃神一瞬,深着眸,懒洋洋扯起唇角,满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我说裴先生,您这好歹也是个长辈,说这种不三不四的话,把我女朋友惹毛了不理我了,您来赔偿我的损失?”
还别说,这姑娘一口一个裴先生,用起来还真有股阴阳怪气的劲儿。
在裴明枭眼里,便是向来吊儿郎当的人倒打一耙,反过来给自己扣了顶不三不四的帽子,顿时震怒,喝声:“裴钰时!”
气氛剑拔弩张,宋晚烟下意识放轻呼吸,目光不明显地从裴家这一家三口身上滑过,明眸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探究。
从开始便一直陷入古怪沉默的姚羡此时拉了拉裴明枭的手臂,抬手给他顺着胸口,柔声安慰:“老裴,跟儿子较什么劲呢,钰时好不容易回家一趟。”
裴明枭气顺了顺,却依旧没好脸色:“他还当我是他老子了?哪家的儿子这么说自己老子的!”
裴钰时颇为无趣,给宋晚烟脱了大衣和坎肩,抬臂搂住她的肩头,带她往里走,径直到饭桌前,垂眸扫了眼刚做好大半的菜,抬手捏捏宋晚烟的下巴尖:
“看看有没有爱吃的不爱吃的,不爱吃的我叫赵姨撤了,想吃的没有的叫她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