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赌一把。
像谢云逍这种高高在上的勋贵为什么要管科举舞弊的事情,不过是被吹了些枕头风罢了。
贺寒舟看上去身家清白长相出色自然能讨眼前这个男人喜欢,若是让他相信贺寒舟其实早已不干不净,他还会不会继续有兴趣维护贺寒舟……
况且贺寒舟能讨眼前这个尊贵又英俊的男人喜欢,凭什么自己不可以?
他咬咬牙,硬生生地寄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冲谢云逍道:
“世子爷,贺寒舟在江宁有过一个小妾,不知道他是否告诉过您?”
谢云逍脸色一黑。
他虽然有这个猜测,也早有了心理准备,但咋听到这个事情,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烦躁。
“你他妈想说什么?”
贺兰见他如此反应,心中快意起来。
他轻咬下唇,下死劲盯着谢云逍,慢慢朝他挨了过去,并故意露出自己线条优越的脖颈。
谢云逍被他身上的熏香熏得眉头一皱。
“世子爷可能不知道,贺寒舟以前在私塾里,也常与欢场子弟不清不楚,”贺兰双目水润地仰视谢云逍,眼神十分露骨。
谢云逍的脸随着他的语言和动作越来越黑……
“世子爷您别被贺寒舟的脸蒙骗了,沾上他倒玷污了您,若是世子爷不嫌弃,我……”
贺兰边说便柔弱无骨似得往谢云逍胸膛上靠了过去。
但没待他说完,谢云逍的耐心便已告罄。
他猛地一伸手,反手便给了贺兰一个耳刮子,将贺兰的后半句话都给打了回去。
贺兰猝不及防被他扇倒在地,眼泪立即被疼出来,不一会,他的半张脸已高高肿起。
“你!嘶……”
贺兰一说话便扯地脸颊针扎似的疼,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打过他,他愤恨地盯着谢云逍。
谢云逍回了他一个暴虐的眼神,贺兰立即被吓得别开了眼睛。
谢云逍打完了,心中还是有气,他怒道:
“妈的,别离老子这么近怪恶心人的,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在外说寒舟的坏话,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说罢,他泄愤似地又踢了一脚墙壁,才转身离开。
贺兰趴在地上捂住脸,表情痛苦又怨毒,但眼底又有一股扭曲的快意。
这个点,送命堂的杀手应该差不多得手了,也不枉费他花了大半个身家买贺寒舟一条命……
谢云逍因上次王妈的事情,心中不安,在云祥居里叫了一群护院,此时护院们正在院外巡逻。
院内的贺寒舟喝完药,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他咳嗽已见好,但还是忍不住总有些气喘。
他静了一会将手边的书拿来看了几眼也看不下去,他长叹一口气,终是没忍住,唤来了墨竹。
“墨竹,你将王妈叫过来,我想问她几句话。”
墨竹乖乖领命而去,没一会,吴大便将五花大绑的吴妈带了进来。
“世子妃,您要见她啊?”
贺寒舟轻轻点了点头,墨竹将他从床上扶起来。
“给她松绑。”
吴大犹豫了下,依言照做了。
他们都在这里,想这老婆子也不敢再做什么。
“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她说,你先下去吧。”
吴大一愣,忙道:
“世子妃,世子吩咐我们要务必保护您的安全,您与她独处,这……”
贺寒舟轻咳几声。
“她不会的……”
王妈发愣地看着他,她这几日被关在柴房,手脚都被绑住,她心中又记挂她的孙儿,甚为痛苦。
她本以为贺寒舟再不愿意见他……
她乍一听贺寒舟说这句话,忍不住流下热泪来。“公子……”
贺寒舟又坚持道:“下去吧,若不放心守在门外便是。”
吴大警告地看了王妈一眼,这才犹犹豫豫地退下了。
房内只剩下他们主仆三人。
贺寒舟沉默了片刻道:
“你那日说的属实吗,毛毛被贺兰他们抓起来了?”
王妈听到他提毛毛,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公子,求您救救毛毛!!”
贺寒舟忍不住又咳了几句,他脸色沉凝。
王妈又磕起头来。
“求公子开恩!”
她额头的伤本就没好,这一磕立刻就又头破血流了起来。
贺寒舟皱眉道:
“别磕了,墨竹,去扶王妈起来。”
墨竹赶忙去扶,王妈就着他的手,抽抽噎噎、战战兢兢地坐到了椅子上。
她抹泪道:
“公子,老奴跟着小姐陪嫁来的贺家,从小看着您长大,若非不得已,怎会害公子,那日毛毛突发高热,去请了好几位大夫都不顶用,是贺兰公子说认识一位名医可以开恩给毛毛瞧瞧,但却需要五百两银子……”
贺寒舟沉着脸,抬了抬手,让她别说了。
剩下的事不用说,他也明白了。
“毛毛的事,我会想办法。”
他闭了闭眼,或许可以给周琣写封信。
在王妈期盼的目光中,他缓缓走到桌子旁,此时窗外突然一阵炸响。
窗户猛然间被破开,屋外闯进来一个黑影。
那黑影手持的利刃,直奔贺寒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