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彬彬有礼道:
“世子妃安~”
贺寒舟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直接将门给关上。
他皱眉不语,神色冰冷。
那女子见贺寒舟态度冷淡,更加惊慌失措起来。
那男子则神态自若,他露出温和讨喜的笑容,但眼角上挑的弧度显出些精明和算计。
只听他道:
“在下谢玉郎这是舍妹谢玉娘,叨扰世子妃了……听闻您患有咳疾,家妹前段时间正好也犯咳疾,家中还存了些上好的冰糖枇杷膏,特来孝敬世子妃,还望不要嫌弃则个……”
贺寒舟眉头皱得更深。
他冷声道:“你们认错人了。”
说着,便把门“啪”地关上了。
关门后,他只感到浑身无力,出了一身冷汗,情况大是不对,他强撑着往床榻那走去,快走到时,一阵天旋地转,竟慢慢失去意识………
门外,那兄妹二人的面色十分难看。
谢玉郎咬了咬牙,半晌才道:
“妹子,他如此做派,反而是好事。”
“之前我听说新婚夜世子妃将世子爷赶了出来,原还不信,现在看来此言也非空穴来风,你想啊,谢云逍平南王府金尊玉贵的世子爷,哪会一直热脸贴冷屁股,只怕没几个月也就腻了……”
谢玉娘若有所思,在谢玉朗三言两语之间,她又觉得自己有希望起来。
谢玉郎又道:“只怕……”
“只怕什么?”
谢玉郎面色阴寒起来。
“只怕,他对咱们这样的人不屑一顾,而对谢云逍等公爵勋贵却百般殷勤……”
谢玉娘娘呆呆地问道:
“要是这样,可怎么办?”
谢玉郎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要是这样,老太太定不喜他的性子,咱们总会有机可乘……”
那边,谢云逍已在京都济世堂找了位书中有名的好大夫,正在回王府的路上。
李大夫崇拜冲妙真人张果老,爱骑驴。
今日他便骑着头黑驴子颠颠跟在骑黑马的谢云逍身旁。
李大夫瞅瞅谢云逍,试探道:
“世子爷,您头皮屑问题不是见好了吗,老夫观您这气色就大安得很,为何又请老夫去府上诊治?”
“府上另有人身体不适。”
李大夫捋捋胡须,放下心来。
只要不是特意找自己,去王府谈几个时辰的小拇指指甲盖没有月牙是不是有病这种事情就好。
济世堂位于京都中心最热闹的街市,离王府并不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谢云逍便领着李大夫到了自己的院子门口。
这时,谢玉郎两兄妹正从里面出来。
谢玉娘看到谢云逍眼神一亮,双颊飘红,羞答答给他行了个礼。
“请世子爷安~”
谢玉郎也恭敬行礼。
谢云逍回了个礼,面带疑惑。
“姑妈和叔父怎么来了?”
谢玉娘听他称呼自己姑妈,小脸一白。
谢玉郎却面色自若道:
“世子爷客气,因小妹前阵子咳疾刚愈,家中还有些上好的冰糖枇杷膏,想着世子妃也有咳疾,为表心意,今日一早特来奉上,谁知……”
说着,他表情变得尴尬又受伤。
“谁知,世子爷竟将小妹与我赶了出来……”
他故意加重了“赶了出来”这几个字,就为试探试探谢云逍。
毕竟新婚之夜被人赶出来这等不光彩的事,哪个男人能够忍耐。
谢云逍愣了片刻。
谢玉郎则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试图看出他的负面情绪。
只见谢云逍乐道:“哈哈,看来不止我的遭遇这么惨!”
“……”
“我还有事,不送叔叔并姑妈了。”
谢云逍说罢抬脚欲走,却被谢玉郎欠身拦住了。
“世子爷留步。”
谢云逍有些不耐烦看向他。
谢玉郎面上堆笑:
“世子爷,可巧遇到您了,其他的便罢了,只是这冰糖枇杷膏难得,世子妃不愿收,还请世子爷代为收下,别白白浪费了在下与小妹的一番心意。”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又特意加重了“小妹”二字,语气有些暧昧。
谢玉娘在一旁羞红了脸,她低下头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间或一眼瞟向谢云逍,眼波流转,无限娇羞。
谢云逍皱起眉头来。
“什么冰糖琵琶?”
谢玉郎连忙道:“是悬医阁上等的货,对咳疾十分有效!”
“免了吧,悬医阁我看是比不上济世堂的,我自会为夫人用最好的药。”
说罢,谢云逍拱了拱手便往屋内走去。
他心道:开玩笑,老子现在是数一数二的富二代,我媳妇才用不着吃别人剩下的东西。
他身后的济世堂李大夫摸着胡子眯眼笑了笑。
心道,这世子爷人虽不着调,品味倒是上佳。
除了那头鬃毛长歪了的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