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马车两侧的布帘,他看男主傻了一样,姜恒道:“愣什么,还不上马车?”
顾景然嘴一抽,顾不得伤口,手脚并用爬进来车内,进来前特意拍了拍手上灰尘,继而两手放于腿侧,恭敬坐下,少年脸上泪水还没干。
视线意外落在了姜恒腰间,前世他脑子不好,做过很多皆笑非啼的事,好比木头雕花,可惜他数据实在不好,做了上千个,手刻烂了,才雕出一个栩栩如生的精巧木花。
当年掩下一手伤痕,满怀欣喜送给师尊,后面却再未见过了,应该是扔了,把他真心视若无睹。
重来一次送了随手雕的小玩意,不上台面也没怎么用心,不过当年卖了一手惨,冰天雪地把手冻成猪蹄。
前世没见清光多爱这些小物件,怎么重开一次还挂在了腰上,顾景然别扭转了视线。
磕碜玩意配他黑心肝的却师尊刚好,这人不配他的真心相待。
姜恒:“把衣服脱了。”
顾景然怀疑自己幻听了,手脚放不好了,搁哪儿都不对劲,他掏了掏耳朵,又问:“师尊,您刚刚说啥,我没听清楚。”
这青天白日的脱什么衣服,难不成想再教训他一顿。
顾景然委屈巴巴,他红着眼眶,委屈得像个狗崽子:“您刚刚打的我身上可疼了。”
姜恒道:“脱。”
顾景然吓得一颤利索扒了衣服,上衣繁琐脱解费事,平时一刻钟才能穿好的衣服,系带一解开露出大半个肩头,上衣半分钟内全部脱完。
姜恒目光往下一挪,当时男主比他高时,他就有些压抑,而且居然有腹肌?
他平时也没少锻炼啊,咋就是白斩鸡身材。
顾景然手指微微扶住了肌肉,另一只手提住了裹裤,他面部表情僵持,两个耳朵从根子红到外廓:“您看,还,还脱吗?”
“坐好。”
顾景然松了一口气。
气没松完全,姜恒坐过来了,扑面而来凌冽气。
顾景然脸颊躁红,马车狭小密不透风闷人得厉害,这人气势过于逼迫,他前世喜欢,今生倒厌恶起这样的高高在上,挺会装腔作势。
那时的仙君是水井里的月,他敬畏,仰望,活在幻境里的人自然完美无瑕,可惜剥脱了美丽外衣,壳子底下实则是肮脏俗人,那些脏事,可一件不比他做得少。
直到,顾景然又瞥着师尊腰间的木花,好像不一样,好像又一样,这人,明明他一伸手就可以碰到,根本不是水中皓月。
姜恒凉薄指腹点在顾景然后背,两条鞭痕纵横交错,止血药撒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顾景然痛得龇牙咧嘴,吸了好几大口凉气,生怕姜恒不知道他疼。
做作得很!
他演技精湛,气喘吁吁,又不经意搞出一些小动静。
男子手上动作轻柔,像鹅毛拂过:“疼?”
顾景然红着眼:“疼得厉害,师尊我是不是快死了。”
他演技精湛,可能话里有曾经几分真心,他是真的死过一次,“师尊,你别不喜欢我,你疼疼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