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学生的训练任务完成,但行终于从训练场离开,可以洗个热水澡了。
每年的新生精力都太旺盛,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二个不知死活地挑战教官,教训他们虽然轻而易举,跳蚤多了还是让人疲乏,出了一身汗。
回到宿舍,但行拿上换洗衣物就进了浴室,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澡洗到一半,宿舍门嘭一声巨响,砸在墙上弹了几个来回,接着是几人闹哄哄的说话声和搬动东西的声音。
想起来了,今天是姜谋“刑满释放”的日子,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但行擦去镜面上的水雾,镜子里自己浓密的眉头已经拧成麻花,无奈地叹口气,把花洒开到最大,试图用水声掩盖门外的噪音。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一群大马猴叫声的穿透力。
“这就是教官宿舍?不都说是公寓嘛,看起来没比我们宿舍好到哪里去啊。”
“憨货,我们宿舍几个人?教官宿舍几个人?”
“看来还是阿谋有远见,不用挤大通铺了。”
“拉倒吧,换你跟苦瓜脸过二人世界你愿意?”
“也不是不行。”那人好像还真考虑上了,“总教官也就是脸黑,你看这宿舍,多干净,都不像单身汉住的地方;你看这些,纸质书?还有这种老古董,啧啧啧,文化人。”
“嗳,还是独立卫浴,阿谋你搬出去吧,换我来住!”
浴室门被拧动时,但行忍不住了,关掉花洒,迅速在腰间围上一条浴巾,啪一声打开门,对上门外三张惊讶的脸。
三人一个坐在床板上抖腿,一个在收拾姜谋的行礼,还有一个站在浴室门口,保持着拧把手的姿势,与但行面面相觑。
“吁——”一声轻佻的流氓口哨打破尴尬的局面,抖腿的姜谋打招呼:“总教官好身材~”
何韬和房峥嵘堪堪回神,立马挺胸抬头站直了身子,“教官,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啊?”
“嗯,是挺晚了。”
答非所问,话里话外暗示人赶紧离开,不要打扰别人休息。
然而这两人都没听出来,见教官没多说什么,并坐到自己床边的书桌前了,就凑到姜谋身边嘀嘀咕咕说小话。
但行坐下来才后悔从浴室出来的行为,至少也先把水擦干啊,浴巾被打湿弄得人难受,三三两两的水珠沿着肌肉纹理下滑,所过之处泛起令人不适的痒意。又不能再回浴室,东西只好暗自释放冷气,默默祈祷这两名没眼力见的学生快走。
他的私人空间多出一只大马猴已经很烦了,这只大马猴竟然还拖家带口……
姜谋耳朵听着好友咋呼,眼睛打量着但行的背影,心里都快笑死了。这告状精打小报告治他的时候不是挺牛的吗,怎么现在赶人离开他宿舍的能耐都没了?看那样子,不会是指望这两个睁眼瞎自己领悟吧?
嘻嘻,那你算是没得指望咯 ~
三人把姜谋的东西都归置好,但行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桌前,释放的冷气已经够保存鲜肉一周不坏了。
又兴奋地说了很久话,被教官操练一整天的两人终于熬不住,眼皮打架,跟但行打了声招呼才离开。
但行挺拔的坐姿没变,但姜谋就是觉得他松了口气似的。不过就围着一条浴巾,先去坐得那么端正,这会儿脊背僵硬的开始整理床铺,看起来很好笑诶。
懒得搭理告状狗,姜谋洗漱准备睡觉,出浴室时见但行还在整理被子。
他进去的时候不是就在拉铺盖卷了吗?这么久还没拉好?还是他洗漱太快了?
姜谋匪夷所思地爬上床,索性侧身枕着胳膊,看但行能不能把被子拉出朵花来。
只见但行弯着腰把被子两侧内折,抚平褶皱;被子脚内折,抚平;被子头外折,抚平;枕头放在床头正中间,捋平,再把桌上的书放到枕头内侧。
这诸多动作姜谋都没注意,眼睛好像有自主意识似的,很不合时宜地放在那对又挺又翘的……上。
纯白的浴巾晃呀晃,圆润、流畅,看起来很有弹性,一条深深的沟壑若隐若现。姜谋被视线里的白晃得犯困。
打了个哈欠,姜谋开始胡言乱语:“我说总教官,你被子捋这么翘?不是,屁股这么平?”
好吧,他屁股真翘。
像个桃儿,他要是拍一巴掌会不会挨揍?还是说会被告到他爸那儿,污蔑他猥亵教官?不过他要是真干出来这事儿,估计也不算污蔑吧?话说但行连这个都会告状吗……
姜谋乱七八糟想了一通,但行终于躺下愿意分个眼神给他时,他已经睡着了。
但行:忍。
暂且放过他。
姜谋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忽然想起自己还约了人,霎时惊醒。
宿舍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声音,姜谋使坏地大声喊:“总教官,你睡着了吗?”
闭着眼睛但还没睡着的但行:忍!
姜谋又故意压低声音,小小声:“教官~你睡着了吗?我怕黑~”
但行:忍!!!
姜谋乐了,一骨碌爬起来,套上衣服就翻窗跑了。
他才不管这动静大得能弄醒植物人,明目张胆就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但行忍得青筋暴跳,等宿舍静默一段时间,确定人不会杀个回马枪,伸手摸摸枕边的书,再次仔细确认信息,套上一身黑衣出门了。
但行一路摸黑来到学校后山的小树林,这里是学生们的约架圣地,白天人不少,这个时候却很安静,连只苍蝇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