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干部今年18岁吧,他要退休?”
“说是退休,其实是去找太宰干部了吧。他们俩是一起来组织的,现在一起离开也很合理。”
“但是明明和中原干部关系更好一些吧。”
禅院晓走在港口黑手党的回廊上,听见转角那边传来两人的对话,是在议论他宣布退休的事情。
那两名部下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就是因为三位干部全都不在,叛逃的叛逃、出差的出差、退休的退休,所以才敢私下里八卦一番。
禅院晓迎面走过去。
“禅、禅院干部。”两名部下见到禅院晓,一瞬间惊飞了魂,慌乱滑跪,抖如筛糠。
这位少年干部,白发和服,眸光冷寂,站在光影错杂的回廊里。他身形单薄,体弱多病的模样。
但在港口黑手党,谁都知道,在禅院干部一副极具迷惑性的外表之下,是无人能及的异能。
故此,没有人敢得罪禅院干部。
“起来吧。”禅院晓从旁走过。
他倒没有传闻中那样恐怖,都是太宰之前说要帮他在组织里立威,散布出不少稀奇古怪的谣言。
以致后来,纵使是在他退休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组织里,也总是流传着禅院干部的传说。
此刻,禅院晓刚办完退休手续,并未因为路上的小插曲而减缓走路的速度。
他现在要去见森首领最后一面。说是首领,但禅院晓从未把森鸥外当做是首领。
年幼时,禅院晓还住在东京的大户人家。
彼时18岁的森鸥外,还就读于东京大学医学系,兼任过禅院晓的家庭教师与家庭医生。那时候,森鸥外的名字,还是森林太郎。
现如今,昔日的森林太郎,已然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掌管着这一君临横滨的庞然大物。
禅院晓也没想到,四年前,他和太宰治一起自杀,还能被打捞起,与林太郎再次相遇。
当时,咒术界对禅院晓下达了通缉令,他只能与太宰治一道加入港口黑手党。现在,暗网上的悬赏已经过期取消,他也觉得有点疲乏了……
“林太郎。”
禅院晓走到顶层,看见森鸥外站在落地窗前。暮色苍茫,他的身影在一片霞光之中。
禅院晓走过去在沙发椅坐下,悠然闲适的模样。单看去,毫无首领与干部的样子。
“其实仔细看的话,您还是这么风韵犹存。我是说,不用仔细看,也能看得出来。”
禅院晓从容淡定,对森首领的容貌表示赞叹与恭维,是源于内心且充满感慨的那一种。
森鸥外脸上的微笑挂不住了。
他可以,他可以理解。
完全可以理解。
晓现在跟他逝去的母亲简直如出一辙。
森鸥外还能记得当年,那位夫人在临近生产之际,居然还能拉着他的手说“医生你长得好漂亮、你是在东大读医学系是吗”。
森林太郎(18岁)内心os:你的九任丈夫还在病床旁边陪护啊,你在这里摸男大学生。
不过,因为那位夫人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不仅提出了超级丰厚的报酬,还为森鸥外提供业内顶尖企业的实习证明,相比他当时所在的医疗团队,更加具有含金量。因此他最终同意兼职,成为孩子的家庭教师兼医生。
当然,肯定不涉及更多的事务。
森鸥外回忆起往昔的不堪岁月,静若止水的面庞上终究划过一丝罕见的破功,他调整了下心态。
“你的母亲,虽然没有将遗产留给你,但据我所知,她也曾努力地,对你怀有一份真挚的亲情,她一直很痛苦。”
禅院晓浅淡地“嗯”了一声。
他知道男孩是没有资格继承遗产的,自幼也从来没有奢求过家里能给他什么,对于这件事他完全无所谓。他也知道,当初母亲得知自己诞下的是一名男婴之后很是失望。
但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禅院晓平静地看着森鸥外。
“我不会选择去什么救人的那一方,这对于我来说一样毫无意义,无法构成我活着的理由。”
“我与太宰不同。”
“说是退休,就是退休。一般情况下,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始终站在组织的这边。”
森鸥外笑容一僵,这孩子说话还怪严谨的。